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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贵妃了?”言罢,宛月掩嘴一笑,眼角眉梢尽是促狭。

    绿萝虽不懂诗词,可那大名鼎鼎的杨贵妃她还是知道的,听宛月如是说,她又哪里肯依,只一跺脚,嗔道:“主子,您尽取笑奴婢。”话犹未毕,一团绯色染上双颊,垂首间,已然破涕为笑。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静静感受着左脸复又传来的融融暖意,煮熟了的鸡蛋特有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散在屋内,萦绕着醇厚却又不失恬淡的温馨,腮边一下一下绵软和暖的碰触恍若额娘的掌心,透过肌肤,渗入心田,让人顿感安心。

    抬起眼睑,宛月的容颜近在咫尺,烛火跳动下,她那张未施脂粉的脸庞可谓秀而不媚,凑得近了,鼻端更有寥寥馨香若有似无,所谓气似幽兰亦不过如此。“温柔婉约,月影清辉”,果真是人如其名。即便同为女人,绿萝也不禁望得痴了。

    她是何等的好福气,主子性子沉静不说,人品更是一等一的好,待下人亦是谦和有礼,毫无半点架子。跟了这样的主子,她别无所求,惟愿主子与四爷能够举案齐眉才好。

    吵吵嚷嚷了一整日,方到此时,绿萝整个人才算松懈下来,人一松,她便忍不住感慨:“主子,奴婢晓得自个儿的性子,最是沉不住气了的。可奴婢先前当真是想忍耐来着,可不知怎的,见了梅福晋,奴婢这嘴,便是无论如何都管不住了。”绿萝蹙眉驻目,神色好不懊恼。她瞧宛月只是抿嘴浅笑,又见四下里并无异样,遂大着胆子压低了声儿问道:“恕奴婢斗胆多嘴一问,今儿家礼上,梅福晋明明故意绊了您,可当着四爷的面,您为何不顺势揭穿了她,又为何还要如此煞费苦心地替她遮掩呢?”

    宛月拿鸡蛋的手明显一顿,转瞬间,她已恢复了常态,“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搁下手中的鸡蛋,乌珠顾盼依旧,可眸心却添了一星子冷寒,恍若初冬湖面结起的薄冰,细碎潋滟。她随手挑起颊边的碎发挽回耳后,淡然道:“有些事,彼此都心知肚明,不到万不得已,不必点破。”何况,她本不愿多事,即便当真揭露了真相又如何?不过给彼此多添了份不快罢了!哪怕再不愿,自个儿到底过门当了四阿哥的侧福晋,好坏总要顾着各房之间的体面,况且对于弘历所谓的宠爱,她本就不在乎,说得难听些,她巴不得梅霜能得专房之宠,如此一来,她反倒落得个轻松,既如此,她又何必点破?只可惜这个道理不止绿萝不明白,梅霜更不明白,正因如此,才惹来她处处陷害使坏,更兼以言语挑衅中伤,弄得才刚过门便已鸡犬不宁安生不得,这往后,还不定要闹成什么样了。

    宛月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耳畔更是嗡嗡直响,有个人影却忽而毫无预警地掠过心头,震得她心口直颤。本能地抬手捂住胸口,她闭上眼,似乎只要这样,便能将心里的人儿彻底摒弃在外。她绝不能放任自己的心,哪怕只是片刻,亦能毁掉她心底掩埋至的珍宝。

    然而宛月心下这番惊涛骇浪的情愫落入绿萝眼中,只以为她身上又有哪里不痛快,急得她慌忙倾身探问:“主子?您怎么了?可是手上的伤又发作了?”半晌等不到宛月的回应,绿萝吓坏了,她“腾”地一下离了座,扯着嗓子就喊:“烟霞——烟霞——”门边应声闪进一个小宫女,不待她顺过气来,绿萝便又急急道:“主子身上不适,我这就去找高谙达回了四爷,求他去请太医过来。你且在这儿陪着主子,不许离了半步,听见没有?”说话间,她拔腿就要往外跑。

    “绿萝。”宛月一抬手,只勉强捉住了绿萝衣袖的一角,好在终是让她停下了脚步。宛月扬起脸,满眼尽是绿萝忧惧与疑惑的神色,她淡然一笑,“这大晚上的,何苦兴师动众,没的冲撞了四爷与福晋——烟霞,这儿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眼瞅着烟霞欠身退下,绿萝越发心焦,“主子这又是何必呢?您……”

    “不妨事的,我的身子我自己个儿知道,我只是觉着累得很。”见绿萝只是将信将疑,宛月也懒得辩驳,她作势抚上额头,隔着疏落的指缝瞧着窗外如墨的夜色,“该是吃药的时辰了吧?”

    经她一提,绿萝恍若如梦初醒,她一拍脑门,“瞧奴婢的记性,小厨房里还煎着药呢!奴婢这就去端了来,主子趁热服下便早些安置吧!想必明儿一早,四爷定会过来瞧您的。”

    明明是句再平常不过的宽慰话,可落入宛月耳中,倒成了这世间最滑稽的笑话般可笑至极,只是宛月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倘若此番有人来告诉她,这么些年所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包括那场惊心动魄的车祸都不过是场拙劣而又荒诞的怪梦,那么她一定会笑出声来的。

    可是,她还能奢望这一切都是梦吗?

    五年了,每每入睡前,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待得明日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分明好好地躺在自家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她的身份,也还是大公司的高级白领,领着每月近万元的薪水,开着那辆火红的奔驰敞篷SKL招摇过市,偶尔甚至还会因为停车技术糟糕而遭过路人藐视……

    可惜这样的日子,于她,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她疲惫地阖上眼,浓密如扇的睫毛盖住了眼睑,却掩不去她眼角抖落的凄惶。

    “主子?”绿萝试探的轻唤仿佛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宛月纤长的指尖摩挲着额头,额前的雏发顺着她的抚弄朝两边散开,只为她凭添了一抹楚楚可怜之态。她微微颔首,“去吧。”嗓音轻缓恍若一缕鸿毛,随风飘扬。

    绿萝答应着,利落地福身却行而退,不过须臾,她的身影已在门边隐匿,最终没到沉沉的夜色中去了。

    宽敞的暖阁内转瞬只剩了宛月独自一人,几案上并排而立的两盏黄地粉彩缠枝烛台上,有颗烛泪蜿蜒滑落,啪嗒落入火红的残蜡中去了。宛月定定地瞧着红烛闪耀的光点出着神,有支烛忽地爆了个烛花,“哔卟”一声火光轻跳,刺痛了她的眼。

    她施施然起身来到几案边,俯身欲要吹熄跳跃的烛火,恰巧一阵冷风透过窗棱微掀的缝隙扑到她身上,只着一袭单薄的白绸暗纹滚边睡袍的她顿时犹如置身冰窖。她缩了缩肩头,却并不关窗,只是呆立当场,凝睇着院中的秋海棠。簌簌飘零的花瓣皓白如雪,深吸口气,鼻端更似有淡淡余香缭绕,占了满腔的甜香。

    “咚——咚——咚——咚——咚——咚——”

    干脆利落的三次更鸣声渐次近了,一慢三快,已是打落更的时辰了。宛月仍是凭窗而立,她扬起脸,这才瞧清明纸窗上的暗纹竟是斑竹。忍不住触手轻探,睡袍的袖口顺势滑落,露出了纤细的皓腕,浓稠的夜色下,那腕子恍若凝上了一层霜雪,而她已朱唇轻启,慢声吟哦: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满江深夜月明时。”

    夜风一声紧似一声,似在与宛月同唱一曲哀婉幽怨的悲歌,窗下狂乱挣扎的烛火在白墙上洇开了明灭晃动的暗影,仿佛在讥笑着她的未来,只剩了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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