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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宛月再度整了整衣装,在确定细枝末节都稳妥无虞后,她方才深吸口气稳步朝前,屏风上团团繁花似锦的梨花即刻在她身后开出了绚烂的形状,直衬得她一袭碧色宫装也随之亮堂了起来。

    阁内点着安息香,就着微暗的烛火倒有一股子特有的温馨,原来皇帝的暖阁也不似想象中的那样可怕。她低头一路前行,地上铺的羊毛毡子很厚,一脚踩下去,雪白的羊毛便会没过她小半只鞋面,走在地上更是一点响动也没有。

    感受到前方正有一束犀利的视线径直射来,宛月不敢抬头,只能将头埋得更低了,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进羊毛深处,颤抖的双手和紧绷的背脊轻易地泄露了她的害怕。好容易挪到皇帝跟前,她赶忙俯身恭恭敬敬地请了个双安,“奴婢高氏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离朕这样远,怕朕吃了你吗?”

    啥?

    宛月做梦都不曾想到,皇帝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会是这个,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可宫里的规矩,主子问话,奴才不可不答,更何况是眼前这位主子了?若他一个不高兴先赐她个藐视宫规的罪,再把她拖去慎行司杖毙了,那她可真是太冤了。

    思及此,宛月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奴婢不敢。”

    “不敢?”雍正冷笑,“朕看你敢得很——抬起头来。”

    宛月依言仰首,侧边跳动的烛光却不巧晃到了她的眼,隔着迷蒙的视线,她怯怯地将目光往雍正脸上一绕,虽说他此刻神色如常似乎并无异样,可终究还是教宛月体会到了什么叫不怒而威,难怪当初雍正还是王爷时会被人称作“冷面王”了,想来也不无道理。

    “朕听闻你父亲也在朝为官,不知是何官职?”

    雍正突然一句不着边际的问话让宛月心中一顿,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劈头盖脸朝她压将而来,眼前那双黢黑幽深的眸子只咄咄逼人地瞧得她浑身不自在,更有阵阵寒意扑上心头,她禁不住畏惧地移开视线,“回皇上的话,奴婢的父亲高斌,现下正在苏州任织造。”宛月小心翼翼地回着话,心下却不住泛嘀咕,皇帝这会子既能漏液召她密谈,又怎会连她的底细都不曾摸清?如此诡异的开场白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原来是高斌……”只是宛月的疑惑还未有个端倪,雍正已然喃喃接口,他也不叫她起来,只是轻捻着缠在指尖的念珠,扶额攒眉似乎真的陷入了沉思,“朕记得你父亲原是内务府主事,后又迁内务府郎中,因经验颇丰又政绩显著,年前弘历特来请旨,专调他往江南任苏州织造。这半年来他也的确不负所望,不仅将织物、机户、征收机税打理得井井有条,朕偶有交办的事务他更是办得滴水不漏,难怪弘历如此倚重,朕也很是欣赏。”

    宛月越听越觉得蹊跷,虽说织造仅为正五品命官,可一旦被派往地方后便属钦差性质,与地方长官平行,权势较大,甚至享有专折奏事之权,想来如此要紧的官职,皇帝又岂会连他的底细都不曾摸清便贸然委以此任呢?

    心下犯着嘀咕,可嘴上却不敢露了半点,唯有诺诺应声道:“皇上谬赞了,奴婢的母家本是四爷家的包衣,早前四爷抬爱,特将父亲外放为官,成了四爷的门人,故而四爷才会格外器重些,如此说来,奴婢的父亲能得今日政功,全都是仰仗了皇上和四爷的提点,若非如此,奴婢的父亲只怕到现在都还只是个家生奴才呢!”

    雍正微微颔首,“高斌的女儿,果然也是乖巧伶俐的——起来吧!你从几岁开始跟着弘历的?”

    宛月且谢过了皇帝后方才挣扎着起身,即便是这样软的毡子,跪久了依然膝盖酸痛难忍。她轻轻福了福身子,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十三岁岁入宫待选,之后便始终待在四爷身边伺候,至今已近五年了。”她永远也忘不了,五年前的那个冬天,她因一场车祸而意外踏足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遇见了今生再难忘怀的他,也遇见了今世恨毒了的他,所有的一切,她都别无选择。剧烈的痛楚渐渐自胸口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宛月双眸微闭,也许这辈子,她即便能有幸回归本该属于她的世界,可这份难捱的痛楚,大抵注定是要如影相随了吧!

    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雍正却丝毫不为所动,只一对幽黑双眸里隐隐跳动的光芒像极了瞄准猎物的豹子,一切的等待只为伺机而动。“十八岁,正值最好的婚配年龄,你心里可曾有过什么想法,告诉朕,朕定为你亲自指婚,也算是对高斌功绩卓越的褒奖吧!”

    宛月听罢自是吓得一个踉跄,腿一软便又再度跪倒在地,“奴婢卑微,怎担得起皇上的亲自指婚?更兼父亲在朝为官,为朝廷效力原是他做臣子的本分,怎可存了居功自傲之心?”她哆嗦着嗓子本能地拒绝,连同陷进羊毛毡子里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将脸深埋进双掌之间,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逃避一切,“何况奴婢自进宫那一日起便只知心无旁骛地侍奉好主子,待到了年龄便可放出宫去,从不敢存了半点非分之想,还望皇上明鉴。”

    隔着案旁晃动的烛火,雍正将视线细密地投射到宛月身上,琥珀色的光影下,她那一身碧色宫装只将她勾勒得越发纤弱无骨,仿佛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散了架似的,可偏偏就是这副瘦弱的身形,却犹自散发着让人难以忽略的倔强,而这股子似曾相识的倔强,竟在瞬间幻化为无数柄利剑,毫不留情地朝着他心底从不示人的柔软深深刺去。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五年?十年?亦或者,那早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天,她也和高氏一样,穿着一件碧色的宫装跪在他的面前,瘦弱的双肩满载着决绝。

    锥心的钝痛铺天盖地般朝他兜头袭来,雍正的眉棱骨极难察觉地一跳,他速速端起手边的茶盏作势浅尝轻啜,茶盏边缘的龙腾文案彩釉恰巧挡住了他眉宇间的哀恸。口中温吞的液体顺喉而下,带着些清苦,也带着些咸涩。冷掉了的君山银针,再没了往日的清冽,连同他的嗓音亦被浸染得失了浑厚,“有过当罚,有功自然要赏,况且以你的身份,自然不会只是放出宫去这般草草了事,而且朕赐婚,也并非全然因着你。”雍正放下手中的茶盏,整个人缓缓靠向身后的软垫,“想必你也知道,近来太后身子孱弱,自入秋以来更是缠绵病榻许久,太医院的太医们个个拼尽医术悉心照料,后妃及阿哥、格格、世子们也都轮流侍疾,朕又特意请来宝华殿法师为太后祈福,可太后的病,仍是没有起色。朕没了法子,只得请了钦天监正使入宫夜观天象,方知近来东方木星明亮,西方金星昏暗,太后所住的慈宁宫正值西方,故而太后凤体才会屡屡不适。”

    宛月不敢抬头,嗫嚅道:“皇上的意思,可是要奴婢为太后冲喜?”难怪,难怪方才高勿庸会对她这般恭谨,原来养心殿里还等着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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