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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说“他可怜”还有后半句话是——我也可怜,所以我们天生相配。

    廖飞宇远没有表面那么风光霁月,他从小活在母亲的阴影,父亲的冷漠下,可他没有走歪路,一路成长得很优秀。

    但是会在半夜会自残,却没人舔。舐自己的伤口。

    好不容易在十七岁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却被母亲以死伤逼,他被迫亲手伤害了自己的女孩。

    到国外孤身厮杀,再到现在全心全意地想对程梨好,弥补她。

    程梨是后面理解他了,所以心疼他,可怜他。她也可怜,可每次只要他吻她,他就觉得自己是真实的。

    可这半句话放谁听也是伤人的话,是程梨活该。

    至于那句摘肾才讨好他的完全就是一句玩笑话,她只是不想在江一凡面前承认,其实她一直爱着他,没变过。

    她就是贱,她天生就是个贱女孩,廖飞宇也渣,无所不利用的渣男。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可现在,廖飞宇把表还给她了,也也不再看她一眼。

    ——

    廖飞宇这段时间再也没有联系过程梨。有好几次,程梨拿着手机对着他的号码编辑短信,又删掉了。如此反复。

    再见廖飞宇,已经是半个月后。梁导的节目在开播前开了个发布会,廖飞宇作为投资人,以重要嘉宾的身份出席发布会。

    还没走红毯前,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走着。程梨趁着冲记者打招呼,偷偷地看了几眼廖飞宇。

    他一身高定西装,气质卓然,瘦了好多,衬得五官更为凌厉了。廖飞宇走在她前面,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

    程梨心口一窒,是她嘴贱出口伤人,又拉不下面子道歉,不是吗?

    走到红毯中央停下来拍照的时候,廖飞宇看着前方,冷峻的下颌线突出。旁边有女艺人小声地同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牵了一下嘴角。

    没想到这个动作,让女艺人不停地偷瞄廖飞宇,更挪不开眼了。

    程梨站在一边,心底有些嫉妒,她穿着曳地长裙,她想要让廖飞宇看她一眼。于是程梨故意踩了一下自己的长裙,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幸好有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镁光灯啪啪地对着他们。程梨抬眼,不是他,是另一二位好心的男艺人。

    程梨漂亮的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失望。

    发布会结束后,文姐再后台撺掇她主动同廖飞宇和好,竟然还替他说话,还说廖飞宇一直很爱她,除了年少的那件错事,也希望程梨能够珍惜当下。

    程梨狐疑地看着她:“奇怪,你什么时候是廖飞宇那边的人了?”

    文姐听到程梨的问话神色躲闪,支支吾吾的,最后在她眼神的逼迫下,一咬牙说了出来:“其实我一直是廖老板的人。”

    程梨一时间没能消化这个消息,她开口问:“什么意思?那华镜呢。”

    “也是他的。”文姐说。

    当初廖飞宇去美国留学,他给了程梨两年时间平复这件事。恰好老杨从环太辞职,想开娱乐公司,正拉人投资。

    廖飞宇主动找上老杨,成为了华镜最大的投资人,幕后的老板。此外,他还用自家亚娱公司的资源给华镜牵线搭桥,让它得以迅速生长并且扩大。

    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签程梨,捧红她。

    她想要什么土壤生长,老杨必须得给她。程梨有才华,喜欢音乐,他就给平台给她。

    至于配文姐给程梨当经纪人。不仅是文姐八面玲珑,还因为她是知根知底的人,不会伤害程梨。她是熟悉的人,廖飞宇更放心。

    离开她的这些年,廖飞宇一直没有错过她每一个发光的瞬间。除了江一凡这件事程梨连文姐都没有说。其它的,她哭或笑,甚至例假具体哪天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给程梨编了一张网,而程梨一直是开在他土壤里的玫瑰。

    其实廖飞宇这样做,是怕程梨在别处生长,而他再也挽回不了他。

    程梨知道后,只觉得怎么会有人爱得这么疯狂偏执。

    发布会结束的时候,程梨在地下停车场遇见廖飞宇,她走过去:“搭个车?”

    不知怎么的,程梨怕廖飞宇弄出讥讽的神色,急忙补充了一句:“我轮胎爆了。”

    意外的,廖飞宇唇角没有露出讥讽神色,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三秒,开口:“上车。”

    夜幕西沉,透过车窗往外看,沿江大桥的风景一路往后退,夜色与暖色路灯,视线可及的暗绿色灯片,交相辉映,像一帧帧虚幻的胶片。

    车内,两人相顾无言。程梨降下车窗,觉得无聊从包里拿出糖扔进嘴里。程梨手肘撑在车窗边,朝他晃了晃铁盒里的糖果:“要不要?”

    廖飞宇偏了一下头:“在开车。”

    廖飞宇直视前方,忽地一只冰凉的手掌打了一下他的下巴,程梨塞给他两三颗跳跳糖。不知道是不经意还是有意,程梨的拇指擦着他的嘴唇,很轻,像羽毛,又很烫,是带电的触感。

    程梨收回手,她感觉自己半截手都麻了,心情却是轻松的。

    嘴里的糖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舌尖轻舔到糖分的那一刻。廖飞宇扬了扬眉毛,居然是他喜欢的香草味。

    廖飞宇轻微地扬了一下唇角。

    到后面,两人气氛变好,聊天也转为正常了。

    九点,廖飞宇准时将程梨送到她家楼下。

    廖飞宇下车,再绕到另一边替程梨打开车门。程梨下车时,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那天,我——”

    “哎,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忽然响起一道男生。

    两人皆闻着声音来源看过去,不远处,陈柏康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衫,一只手插在裤袋上,身上还是那样干净阳光的气息。

    但是他开口,程梨直觉没有好事。

    陈柏康冲他们吹了一个口哨,三两步走到两人面前,他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走到程梨面前。当程梨与他对视时,她感觉自己要完了。

    陈伯康把牛皮纸袋递给程梨,笑得人畜无害:“姐姐,你上次在我家过夜留下的东西。”

    “你是不是找死,明明是借宿。”程梨接到牛皮纸袋,就往他身上砸。

    廖飞宇的手搭在车门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低垂着眼,一直在压着情绪。很多东西在他脑子里来回晃,难怪上次在桃源,程梨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开玩笑,要把文姐儿子睡了

    他闲闲一笑,敲了敲车门,看着程梨:“借宿过多少次了?”

    程梨垂下眼睫,有些心虚。她已经记不清。

    廖飞宇没有回国的时候,程梨时常在酒桌或者酒吧里喝醉,有时候逢上赵珊从北川来看她,为了避免她的念叨。程梨就去找文姐投宿,有时候文姐忙,就让家里的陈柏康照顾他,

    程梨不说话在廖飞宇看来已经是答案,他看着到现在,程梨已经不是他能掌控,了解很深的女孩。

    他看着程梨:“以后我不会再管你。”

    程梨被廖飞宇这句话给刺到了,她倒希望廖飞宇能好好训斥她一顿,夜生活怎么这么混乱,而不是说出这种话。

    “谁让你管了?”程梨冷笑道。

    廖飞宇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后槽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行。”

    说完他立刻上车,狠狠地关上车门,发出“砰”地一声震天响的声音,最后开车绝尘而去,消失在汹涌的车流中。

    陈柏康若有所思看着廖飞宇离开的方向,笑道:“听说前阵子廖飞宇缠你缠得紧,圈内的人都传你被廖老板宠上天了,现在怎么会这样?”

    程梨想了一会儿:“大概我贱的吧。”

    ——

    两人的关系从那晚之后陷入一个死循环。程梨在忙着拍广告,出席活动,廖飞宇忙公司的事,如果不是有意在她们圈子梨出现,其实他们很少机会见到的。

    程梨是真的感觉廖飞宇对她死心,不再管她了。无论她是负面绯闻上头条,还是拍广告磕伤了,都不会再有那个冷峻的身影出现。

    程梨连续赶了一个月的通告累得不行,加上因为廖飞宇的事,她心情不怎么好。这天下了通告,温娉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好说歹说拉她去酒吧,说保证会让她爽。

    晚上十点,程梨和温娉出现在暗夜酒吧。

    两个人,一个飒一个妖,出现在酒店。看见她们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温娉穿着黑色裙子,胸挺臀翘,每走一布走裹挟着温软的香风,她确实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娉娉鸟袅,不愧被娱乐圈的人称作妖精。

    而程梨呢,穿着黑色夹克,紧身包臀裙,露出两条笔直又光滑的玉腿,嘴里叼着半截香烟。她披着波浪大卷,红唇,小雀斑,脸上的表情冷淡。

    在场的每一个男人都想为他们点烟。

    温娉给程梨点了近十瓶的野格,一开始她还舍命陪君子,一连喝了好几杯,还轻骂道:“都是些臭男人。”

    程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哪个男人要是被温娉骂一声,估计死也愿意,她这一骂,酥到骨子里去了。

    温娉喝了几杯酒后,酒劲一上来,搂着程梨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宝贝儿,我先嗨一下。”说完,就跟条灵活的水蛇般,钻进舞池里去了。

    程梨笑了一下,这到底是谁出来放松?估计是平时被司承管得死死的。

    程梨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香烟,开始给自己倒酒。但其实像程梨这样的天生具有吸引力的京果儿,早就有人在不远处盯着她了。

    忽地,一道成熟的声音传来:“我有火,给你点下烟?”

    程梨把手里的酒喝了一口,才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长得挺高,模样周正,看起来是个公子哥,不算讨厌,可他眼神的越界让人反感。

    程梨坐在沙发上,偏头冲他勾了勾手指。对方立刻闻着味贴了上来,心想自己的魅力还不赖嘛。

    程梨倾身,在他耳边吐出两个字,热气喷在耳边却寒意逼人,她说:“你不够格。”

    男人气得想扬手打人,一只手拦了下来,声音依旧温温柔柔:“我来点,可以吗?”

    程梨偏头顺着声音来源看了一眼,乐了。这什么巧的都赶上一天了。这么多年没见,闵从语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穿着规矩的白裙子,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闵从语拿出火柴划亮后,转身摸出一支烟,伸手拢住给自己点燃。

    程梨窝在沙发上,看闵从语这样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竟然会变成这样,不禁挑了挑眉。

    闵从语看她惊讶淡然一笑:“先前在澳洲学业压力大的时候学会的的。”

    程梨并不想跟她叙旧,也不想了解她的事,她直接问道:“找我什么事?”

    闵从语看她这样,率先喝了几口酒,说话也坦率起来:“过来看你笑话的,听说廖飞宇彻底不想不管了,哈哈哈。”

    “六年前,我被流放到澳洲,再到回国,即使这么久过去,他都不让我接近你,也不准我来京川,我就跟条狗一样在北川一样苟且到现在。”

    “那你比我可怜。”程梨评价道。

    程梨把嘴里的烟拿了下来,淡淡道:“不过,现在我们两个已经没关系了。”

    谁也没想到,当初在三中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位女孩,竟然能和平地坐在一起,在你讽我嘲中,喝了好几杯酒。

    中途,程梨有些想吐,起身上了个厕所。

    来到厕所后,程梨对着镜子狂吐,人吐完,眼睛也就清明了几分。

    她步履踉跄地回到卡座,闵从语递给她一杯酒:“最后一杯,以后我们也不会再面了。”

    程梨接过来,与她碰杯。

    一杯敬过去,也敬现在。

    司承来酒吧里,是万万没想到能撞到温娉的。

    当他看到温娉在舞池里扭动腰肢,冲人放电时,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他的老婆,可真是好样的。

    有一个男人把手搭在她肩上时,司承想也没想冲了过去,将人一把揽在怀里。

    偏偏温娉喝醉了,还不停地拨开他的手:“你哪根葱呀,放开我。”

    司承嘴角泛起冷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温娉,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受的。”

    温娉下意识地老实了几分,旁边的男人见自己被截了胡,不满道:“你谁呀?”

    司承一把扛起温娉,薄唇轻启:“她男人。”

    司承正扛着醉醺醺的温娉往外见,不料撞见了醉得有点不正常的程梨,被闵从语搀着往外走。

    一对上司承的眼神,闵从语脸色还有几分心虚。

    司承将温娉扔进车里,一路开车回家时,想到了什么,给廖飞宇打了电话。

    电话“嘟——嘟——嘟——”就是没人接,司承嘴角慢慢勾起,这通电话接不上,廖飞宇绝对会后悔的。

    廖飞宇正在开会,他站在投影仪前,说到一半的话,被桌上嗡嗡作响的手机给打断。

    他走过去,将手机拿起,看了一眼来电是司承,点了挂断。

    “继续。”廖飞宇声音冷冽。

    廖飞宇继续开会,底下人不敢就贷慢,即使是晚上十点,他们这群人也得陪最近工作成狂的老板加班。

    不知道怎么的,廖飞宇眼皮跳了跳,他总觉得挂了这通电话,有不好的事情搞发生。

    负责人正发言,廖飞宇作了个暂停的姿势,出去接了个电话:“什么事?”

    “我在酒吧碰见你女人了,”司承直切主题“醉得不轻,好像被人下药了,然后被闵从语带走了。”

    廖飞宇收紧握着手机的手指,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再管她了。”

    “是吗?”司承笑了笑,先切断电话。

    廖飞宇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去开会。

    五分钟后,司承的电话又进来:“巧得很,闵从语把程梨带到我酒店里,她把程梨送到廖效生床上了。”

    闵从语不愧是闵从语,不然她为什么能伪装十八年,还以一种高姿态的模样呆在廖飞宇手上。

    她知道廖飞宇与程梨闹翻,第一时间闻声赶来京川。

    闵从语太了解兄弟俩间的仇恨了,廖效生打小恨他,处处要抢他的东西,包括女人。

    而廖飞宇处处防着廖效生,与他不对付,也同样地恨他。

    一旦程梨送到廖效生手上,闵从语知道,这辈子,程梨和廖飞宇再也没有可能了。

    闵从语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廖飞宇眼底情绪不明,淡淡问了句:“是吗?”

    他的表情好似程梨真的是个陌生人,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

    他走回去平静地开了会,负责人还在那滔滔不绝,而廖飞宇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负责人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负责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还提醒廖飞宇出神:“老板,我们——”

    “鸦片效应,”廖飞宇把刚才负责人的话重复了一遍“你继续说。”

    “鸦片效应”讲的是另一种生意经,负责人作为产品经理,讲到商品包装那一块:“产品设计一定要独特,好看,吸引人,像鸦片,初尝第一口再也离不开那味道,上瘾,致命,并且再也戒不掉。”

    “鸦片效应讲的就是我们生意场上的回头客。”负责人继续说。

    廖飞宇倏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同时仍出一句话“散会”

    由于他动作太大,会议桌上的文蓝色文件夹被他撞到“啪”地一下掉在地上。他们何时见自己的老板这么慌乱过,在商场上的遇到风暴时,永远是一副风平浪静的状态,没人能撼动他,让他有别的情绪产生,可现在,廖飞宇神色匆匆,脸色恐怖得不行。

    廖飞宇阴沉着一张脸,发了疯一样的开车,赶去酒店。

    他一路不要命地加速,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他不敢往下想,如果程梨被廖效生强行廖飞宇的眉眼是止不住的戾,如果这样,他一定会将廖效生碎尸万段。

    等赶到酒店时,已经冷汗涔涔。

    因为司承的关系,有服务员领着他上了二十四楼,来到709。

    出于职业操守关系,服务员礼貌地问:“先生,您确定认识里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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