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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小说网 www.mlxs.cc,游侠列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阴沉沉的天气,朔风翻起了黄沙,把赶路的人脸上身上都罩满了黄黄的一层,甚至于牲口鼻子里呼出来的白气都被染成淡黄色的了,这是个不适宜赶路的天气,可是偏有人急急地赶着路,那是一辆敞蓬的马车。

    赶车的是个精壮的大汉,用一块青布包着脸,护住口鼻,挥动长鞭,拚命地策着那一头拖车的骏马。

    车上坐了三个人,一个神情抑郁的中年人,显得很憔悴,却仍掩不住他英武的本色,另外两个人则都是身躯魁梧的汉子,腰中挂着长剑,兴致勃勃,与那个中年人的态度成了个强烈的对比。

    马车直奔向去往章邱的大道,由于天色阴沉看不出早晚,但由于天色渐暗,显见得已经近黑了。

    风吹得更急,沙子打在脸上都有疼痛的感觉,但除了那个中年人外,另外三个人却都不感到冷。

    行了一阵后,那中年人才开口道:“三位是否可以走得慢一点,反正今天只能到章邱,也不争这一会儿的时间。”

    赶车的汉子冷笑一声,挥动长鞭,策马更急,算是答覆了,另外两个汉子却大笑起来,坐在中年人左边的一个黑脸汉子笑了一阵才道:“季布,现在你是个囚犯,可不是当将军的时候了,凡事都由不得你了。”

    被称为季布的中年人轻叹一声道:“郭武,我虽然在淮阴候麾下为将,却并没有参与他的谋反,我就是为了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才远避到胶州来的,到了京师后,自会有人证明我的忠贞,你们怎么可以拿我当囚犯看。”

    郭武哈哈一笑道:“季布,这话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我干脆明白告诉你吧,你说韩信谋反之前,你曾有密函派专人送到萧丞相那儿?”

    季布道:“不错,到了京师,萧丞相自会证明我的忠贞无辜,所以你们要对我客气一点才是。”

    郭武听了更加狂笑起来,笑着还拍拍另一个汉子的肩膀道:“马麟,你听听他还蒙在鼓里呢?”

    马麟也笑得直呛,好容易止住了笑声道:“季布,你对咱们哥儿三个的身份恐怕还不清楚吧。”

    季布道:“三位不是济州郡县属下的官差吗?”

    马麟冷笑一声道:“那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济州太守徐牧是个什么东西,见了咱们还得肃立致敬呢。”

    季布一愕道:“那三位是”

    郭武傲然道:“咱们都是金吾都尉,直属丞相府,职司缉捕叛逆,别说是一个郡守,就是位列千乘的王国卿相,咱们要摘他的脑袋时,他也不敢哼出个不字。”

    季布诘然道:“二位的职限有这么大?”

    郭武傲然道:“你也许不相信,但我绝不是吹牛,金吾都尉是新成立的一个机构,由相国萧大人自任太尉,楚王韩信被废后,圣上对异姓诸王很不放心,特地颁旨授权成立这一个部门,名义上是捍卫京畿,但实际上的职司就是缉捕你们这些叛逆将领。”

    季布啊了一声道:“那三位是奉了萧相国之命来抓我的,这不可能吧,萧相国应该知道我是忠贞的。”

    郭武哈哈大笑道:“你忠贞与否,我们不知道,但萧相国对楚王旧部誓必追捕根尽,你还是特殊的,要留你一个活口,解京问罪,对别的人,只要提着脑袋去就行了。”

    马麟笑道:“季布,你的脑袋值五千两银子,可是你的人却值一万两黄金,所以你得多多保重才行啊。”

    他们又得意地大笑起来,季布愤然欲起,郭武一探手,一支匕首已紧抵在他的腰间,沉声道:“季布,你要老实点,金吾都尉派下来的人不止咱们三个,我们是自信有点把握,才对你特别宽容,连绳子都不给你绑一根,如果你想跑,我就不客气了,宁可少得五千两,也不能叫你便宜别人去,你还是乖乖地坐下来吧。”

    马鳞却笑道:“郭武,你也太紧张了,让他跑好了,咱们哥儿三个还怕他跑得了,让他跑出五十丈去,随便那一个都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抓回来。”

    郭武道:“话不是这么说,人被咱们逮着了,别的哥儿们也得了信,在咱们手边,他们不好意思下手,离了咱们叫他们捞着了,喳一刀,那黄澄澄的金子可就飞了。”

    马麟道:“可是这条道上没有别的人。”

    郭武道:“那可难说,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那些家伙的武功也许不如我们,但追踪的技术却不比咱们差,说不定就盯在咱们后面,等着拣便宜呢。”

    马鳞笑笑道:“咱们坐着车子,他们赶得上吗?”

    郭武道:“你又来了,咱们如果下去步行,保证会比这辆破车子快上几倍呢,要不是为了将就这位大将军,谁又愿意在这儿喝西北风啃沙子。”

    马鳞道:“说得也是,季布,落在咱们手里算你运气,还有辆车子给你坐,你还是老实点。”

    季布叹了口气,颓然坐下道:“我真不相信,萧相国会派人来抓我,难道他没有接到我的信?”

    郭武哈哈一笑道:“季布,亏你还是带兵的,连这点权术都不懂,就算你有了密函,相国大人也不会承认的,侦破楚王谋反,以会诸王而击杀韩信,是相国大人最得意的杰作,也因此得到圣上的宠信,他会把这件大功归之你的密告吗?你真想得太天真了。”

    季布脸色一变,黯然道:“我没想到萧何是这样阴险的一个小人,居然对他如此信任!”

    郭武哈哈大笑道:“季大将军,你也别怨相国,你自己好得了多少,楚王韩信对你如此宠信,把一切的机密都交给了你,结果你反而出卖了他,如果你不临时扯腿,偷偷地-了,汉家天下说不定都是姓韩的了,你是韩信一手提拔起来的,然而你出卖了故主,又怎能怪萧相国呢?”

    季布长叹不语,脸色转为阴沉了,郭武还要开口,却发现车子慢了下来,连忙问道:

    “张智,是怎么回事,快点赶一阵,趁天没黑赶到章邱,大家都好歇口气,在这辆破车子上吃风沙的滋味并不好受。”

    张智就是那赶车的大汉,他吐着气道:“前面有辆牛车挡住了路,我超不过去。”

    郭武站起身子,扭转头去看了一看道:“管他呢,把它挤开去就行了,像这样子慢吞吞的,半夜也到不了章邱。”

    张智道:“不行呀,那辆车很笨,硬挤过去,连我们这辆车也会翻了,他娘的,这是谁修的路,这么窄,两边又是深沟,连个转头的余地都没有。”

    马麟较为暴躁,跳下车子,道:“让我来,掀他下去。”

    叫着冲前几步,一把夺过了前面那辆牛车的缰绳道:“喂,下来,让出路来,我们要过去。”

    驾牛车的是一条硕长的汉子,三十来岁年纪,神态轩昂,他停下了车子笑道:“朋友,没办法,路就是这么宽,要是能让,我早就让了。”

    马麟叫道:“不能让也得让。”

    那汉子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呢?天下人走天下路,总有个先后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挡你们的路,总得让我有容身的余地,才能让你们过去呀。”

    马麟冷笑道:“什么地方才有容身的余地呢?”

    那汉子道:“不远,再走四里就有村子了。”

    马麟道:“放屁,跟在你后面磨四里,要等什么时候?”

    汉子道:“也不用多久,天黑以前一定可以到。”

    马鳞道:“去你的,我们要赶在天黑前到章邱。”

    汉子陪笑道:“那可抱歉,我实在没办法,这是头小牛,脚力不够劲,打死它也没有用的。”

    马鳞道:“不必打死它,把车轭解开,把你的车子推过一边去,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汉子笑道:“朋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路边是深沟,车子推下去了,回头怎么拉得上来?”

    马麟道:“那是你的事。”

    汉子收敛笑容道:“朋友,你讲不讲理,这是人人都可以走的官道,就是郡守也不能这么做。”

    马麟道:“郡守不能,我们能,我们是京师出来的官差,有重要公务在身,必须赶路,你委屈一下吧。”

    说着突然抽出长剑,咻咻轻挥,已经把轭木上的扣索挑断,使牛脱离了车子的羁绊,跟着横过剑来,在牛股上猛击一下,牛负痛拔腿狂奔,看得后面马车上的张智、郭武哈哈大笑起来。

    驾牛车的汉子跳了下来,目中射出怒火,厉声道:“你们是那一处的官差,如此横行不法,全不顾约法三章了?”

    马鳞哈哈一笑道:“那是咱们萧相爷为了安定民心,颁下的临时约法,现在天下归汉,这一套行不通了,你如果不服气,尽管去告好了,告诉你,爷们是金吾都尉府的。”

    那汉子问道:“金吾都尉府是属那一处地方管?”

    马麟大笑道:“那一处地方都管不了,我们是直属萧丞相统辖,你只要有胆子,就慢慢到京师告我们去好了。”

    说着抬起牛车的一边用力一掀,把车子掀到一边的沟里去了,那汉子一跳到马车旁边,两眼盯着季布道:“这三个人都是你的部属吗?你怎么不管管他们?”

    季布苦笑一声,递过一块碎金子道:“朋友,你拿了这个去请几个人帮忙把车子抬上来修一修,把牛追回来算了,民不与官门,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

    汉子不接金块,仍是看着季布道:“我不要你赔金子,我只要讲讲道理,约法三章中规定得清清楚楚,扰民者死,这是刘邦入关后亲自颁定的,难道说了不算数了?”

    季布苦笑道:“如果我身居旧职,我一定不许部属有这种不法情事,可惜我此刻身为囚犯,无能为力,只有用这个方法表示我的歉意了,你拿去吧。”

    汉子接了金子问道:“阁下气宇不凡,想必一定身居要职,究竟犯了什么罪呢?”

    张智叭的一声,长鞭落在汉子的背上,抽得他直跳起来,马麟跟着过来,长剑直指他的后心道:“小子,这是朝廷行文缉捕的谋逆钦犯,你少噜苏,赏了你一块金子,赔偿了你的损失,已经算你运气了,滚吧。”

    扁过剑身,一下子又击在汉子的背上,将打得一下踉跄,跌下沟去,三人又哈哈大笑,马麟跳上车子,张智挥鞭驱马,驾着车子如飞而去。

    汉子从沟里跳出来,望着马车的影子在尘雾中消失以及飘来狂放而嚣张的笑声,目中怒火直射,拔足轻点,像飞一般地追了上去,那速度比奔马快了不知多少倍。

    他很快地追上了车子,以极快的身法潜上车子,双手吊在车辕上,车子里的人居然毫无所觉。

    耳中还听得打了他一下的马麟那粗大的嗓子道:“季布,你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一块金子。”

    又听得季布淡淡地道:“比起三位将要得到的一万两赏金,又微不足道了。”

    再听得马鳞道:“可是你给他金子,不是存心给我们难看吗?要赔也得由我赔才对。”

    季布哼一声道:“你会赔吗?你们学会了武功,只知道恃强凌人,还会有那种好的心肠吗?”

    马麟冷笑一声道:“你也别在我们面前充好人,韩信被封楚王后,你们这些当将军的也捞足了,明知道这一解送到京里是有死无生,才乐得大方做好人,即使有十万金珠,也带不到地下去,否则你舍得这么慷慨吗?”

    没听见季布答话,却听见驾车的张智笑道:“季布,你身上有金子不妨省着点花,留几个到了京师之后打点你的后事,免得暴尸市上发臭。”

    季布哼了一声道:“季布倒不信此去必定死,楚王叛迹未明时,我已有密函投致京中的几个朋友了,给事中李定国,中书令雷安邦都是我知己的朋友,他们会替我申辩的。”

    郭武哈哈大笑道:“你别存这个指望了,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萧丞相作对。”

    马麟也大笑道:“对啊,萧相国要你死连皇帝也救不了你,别说是那些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了。”

    季布长叹一声道:“你们也别以为有了萧何做靠山就可以永保富贵了!刘邦是个疑忌最深的人,楚王何尝真想反,只不过功高震主,刘邦容不得他,才不得不采取自保而已,现在韩王既亡,下面就轮到萧何了。”

    郭武哈哈一笑道:“到底是做过大官的,见解高人一等,你说的这些,丞相会想不到?

    你放心好了,相爷不会步韩王后尘的,他成立这个金吾都尉,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比韩王聪明,用不着拥兵自重而招致猜忌,只要手下有我们这一批高来高去的好手,谁敢动他老人家?”

    马麟更为得意地道:“皇帝为什么对相爷言听计从,无非也是为了有咱们这批人在,我们出入禁宫,如入无人之境,那怕是高居龙座的皇帝,咱们要他的脑袋也是易如反掌,你说相爷只要养着几十个人,就可以权倾朝野,不是比身拥几十万大军的韩王犹不保首级聪明得多吗?”

    季布长叹道:“真正聪明的是张子房,功成身退,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在一个阴险的皇帝之侧,官位越高,掌权越大,危机也日深,你们不信看吧,萧何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得了多少,树倒猢狲散,到那个时候,你们也会自享恶果。”

    郭武厉声道:“你少信口胡说,咱们至少此你活得久一点,到了京师,你就要脑袋搬家了。”

    马鳞却哈哈一笑,道:“季布,你的话也许有些道理,但遭殃最多的是相爷,可轮不到咱们,不管谁接过来当丞相,咱们这批人总是有用的,谁有奶就是娘,咱们替任何人卖命,却不替任何人卖死命,这就没危险了。”

    季布似乎怔了一怔,随即大笑道:“高明,高明,阁下有这份机心,一个金吾都尉实在太委屈你了。”

    马麟一笑道:“季布,你别拐着弯骂人,我看得比你明白,官做大了没用,树大招风,只有黄金才是实在的,赚足了置一份田产,安安稳稳,舒舒服服过个下半辈子,比什么都好过。”

    季布长叹一声,不再答话了,车子辚辚地前进着,眼见村口在望了,那头被马麟赶走的奔牛,正在路旁的空地上嚼着枯黄的草根,马麟笑道:“这畜生的腿倒真快。”

    车下的汉子忽地一松手,翻落在地,翻进路旁的沟里藏起身子,他离开了没多久,车轮滚过一块凸起的石子,发出哽的一声,随即向一边倒去,幸亏车上的几个人身手都很矫捷,飞身纵出,连驱车的张智也翻滚落地。

    拉车的骏马因重量骤减而停了下来,而车子的一边轮子带着半截车轮继续向前滚去,撞到草堆上才停止。

    郭武沉声问道:“张智,是怎么回事?”

    张智道:“车轴断了,大概在石子上震了一下。”

    郭武道:“不可能吧,这是一辆新车,在路上跳过那么多的大小坑儿都没断,一块小石子就能把车轴震断了。”

    张智摇头道:“这可很难说,木头做的东西,说断就断的,若碰巧震在节骨眼上,轻轻敲一下,也能震断的。”

    郭武道:“胡说,做轴心的都是上佳的木材,而且一定是没有节的,我想一定是有人捣鬼。”

    张智道:“鬼影都没见一个,那来的人呢?”

    郭武不说话,走到覆车之前审视了一下,然后道:“我料的没错,车轴是被人用利刃切断了一大半,只留下一点点,所以轻轻一碰就震断了。”

    马鳞与张智也过去,看了一下,证实了郭武的判断确是不错,马麟就叫了起来道:“妈的!这是谁跟咱们过不去?”

    郭武想了一下,冷冷地道:“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季布的朋友,想把他救走。”

    季布苦笑一下道:“我还有这种够意思的朋友吗?连我最信任的生死之交,都出卖了我把我的藏身之处泄了出来。”

    马鳞道:“这也是,窝藏他的吕子期唯恐受牵累,密告到京师,咱们才抓住了季布,吕子期如果要救他,就不会去密告他了,另一个可能呢?”

    郭武脸色一沉道:“咱们自己哥儿们动的手脚,想从咱们手里分一半赏金去,所以才跟咱们过下去。”

    马鳞立刻破口大骂道:“妈的!这太不够朋友了,老子非揭了他的皮不可。”

    气冲冲的拉剑就往村子里冲去,郭武拉住他道:“你这是干什么?楞往里上,你准知道人家在里边吗?”

    马麟道:“那不用说,车子在村口出了毛病,他们一定在里面等着,老子去把他们揪出来。”

    郭武冷笑道:“马麟,你出世混了也不止一天,怎么还是一点脑筋都没有,他们如果真想下手,也不会拣人多的地方,这种事儿能叫别人看见吗?”

    马麟一怔道:“那他们会在那儿呢?”

    郭武道:“多半是在半路上候着,利用这个机会耽误我们一阵子,等我们把车子修好再上路的时候,天也黑了,拣个荒僻的地方截住我们,正好下手。”

    马麟怔了一怔,才道:“那该怎么办呢?”

    郭武道:“咱们偏不上这个当,到村里去住一宿,叫人连夜修车,明天再上路,光天化日之下,瞧他们是否有胆子下手,反正晚上是绝不能再赶路了。”

    张智立刻赞同道:“郭老大说得对,天既不好,又是月晦之际,晚上连一点光亮都没有最容易受暗算,咱们不如在村里住下,等明天再上路。”

    马麟道:“他们会不会在村子里下手呢?”

    郭武道:“自然有可能,但咱们比较容易防备一点,今天晚上大家辛苦一点,轮流分班守值,灯光不要熄,有人要来,至少能摸清是谁,如果是在路上,对方利用黑暗隐身,一阵冷箭,就能把咱们都解决了。”

    在三个人中,以他的心计最工,考虑也最周详,所以他提出分析后,其余两人都赞同了。

    张智从车上卸下了马走在前面,郭马两人左右挟着季布走进村中。

    这个村子的居户不少,约摸有百来户,住屋建得很密集,但因为天寒风急,大部份的人家都闭户躲在家里烤火取暖,只有一家酒店,在门口挑着个酒旗,还显得很热闹,他们走进酒店,差不多已经是上灯的时候。

    店家忙迎了上来道:“四位爷是住店还是打尖?”

    郭武道:“也打尖也住店,有上房没有?”

    店家陪笑道:“这荒村小店那有什么上房,就是一间空屋。不过炕很大,足够睡十几位客人。”

    郭武道:“现在有了几个客人?”

    店家道:“这种天出门的人不多,只有两位,加上您四位,屋子还宽敞得很。”

    郭武沉下脸道:“叫那两个挪一挪,整个住屋咱们全包了下来,连你这店也是一样,把喝酒的客人帐结一结,多少全由这儿付,请他们吃了就走,不许再接别的客人了。”

    店家不禁一怔,郭武掏出一块银子当的一声,丢在柜台上道:“这够不够?”

    店家连忙陪笑道:“老爷,银子尽是够了,只是已经住下的两位客人,小的可不敢惊动他们。”

    郭武立刻道:“怕什么?有我们替你顶着。”

    店家苦笑着脸道:“那两位是官差。”

    郭武嘿嘿一笑道:“官差?管他是什么官差,就是住着郡官太守,也照样叫他滚蛋,你照样去说好了,他要是不服气,叫他来找我理论。”

    话才说完,店后转出两个人,都是身着劲装的汉子,前面一人笑道:“郭老大,好威风啊,才不过逮着了一名逃犯,要等解到京里才能记上功劳簿呢,现在就搭架子了。”

    郭武抬头望见两人不禁一怔,马麟却大叫道:“姚天星,魏石磊,原来是你们这两个王八蛋,居然吃到咱们头上来了,老子要你好看。”

    一面说一面抽剑冲了过去,那二人的动作也很快,电疾闪身,躲过了他一剑猛劈,卡察一声,剑锋将一张方桌劈成了两半,而马麟却因为势子太急,收脚不住,跟着撞过去,绊着了砍破的桌子,哗啦一声,整个人也摔了下来。

    可是他毫不在意,一腿将残破的碎木踢开,弹身而起,仗剑又要进扑,那两个汉子呛然出剑挡住身子,一人厉声喝道:“马老二,你疯了,对自己哥儿们也要拚命。”

    马麟怒吼道:“姚天星,你少装蒜,谁跟你是自己人。”

    姚天星一剑架住了他的冲刺,也脸泛怒色道:“马老二,赏金还没有领到手呢,你他妈的就抖起来,翻脸不认人了。”

    马麟作势还要冲前拚命,郭武已喝止道:“马麟,退下。”

    马麟虽然住了手,却余怒未息地叫道:“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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