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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淡了一些别的事,很晚,乔大才回家。

    过了几日,五斤好奇的来到河上游溜达,看到他们用过火石来代替青石,正在给河堤装心呢,脑子里灵机一动,心想,过火石代替青石,确实是一个好办法,那可降低多大成本,过火石只付运费和装车费,其余的全省了。随手拿起电话,打起了电话,就让人给送来十几车过火石,运到了施工现场,乔大看到一辆辆过火石到现场,他莫名其妙的问,谁让你们运到这里来的,那些司机朋友说:“是你们的老板打电话让我们来的,乔大没有让他们卸车,回手拿起了电话,问了问五斤怎么回事,五斤说人家上游都已经用上了,咱们怎么就不能用呢?让卸车,乔大看了看几辆石头车都在着急的样子,一时也没有了办法,只好让车卸到一边去,小李子看到后也赶来了,问拉过火石干什么用,乔大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铺路用吧。”

    “胡扯,那么大的块,怎么铺路。”小李子没在说什么,自己在一边盯着这些石头,看看到底干什么用,乔大没有办法只好把过火石,统统的卸到一边去了。

    一连几天也没有用,五斤那个气呀,心想我的这个大舅子可真是古板的很,脑子就是不活动,用上一点又能怎么的,但是也没有办法,他天生就这么倔强,也正是看好他这一点,他干什么都叫真,他对工作认真仔细,这也是他的长处,正因为有了他,自己才能脱开身子,自己才能放心,又是自己的妻兄,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算了,这十几车过火石是白拉了。

    河堤工程进行了一半了,乔大组织抹灰工开始勾缝,五斤站在河堤上仔细的观赏着,灵机一动,如果把灰色水泥缝变成白色的那有多好呀,既美观又大方,在这个问题上,五斤想了很多办法,如,要用白色油刷,那造价太高了,还不一定能刷的上,要用白水泥那也比普通水泥造价要高,后来他质询了几个朋友,用白水泥灰刷到上面是否能行?他的朋友告诉了他具体的方法,等到勾完缝,压完浆后再刷,就能成为一体而且还很白,如果水泥干了,你才去刷灰,那就成了两层,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会掉下来的,如果不出浆就刷然后再压光,不但不白而且还花。他告诉乔大,夹好时间尝试一下,等到灰干了,果然效果不错,真的很漂亮,在河堤上像一幅画,五斤感到成功的喜悦。

    上游段工程的现场员看到也想用此方法,也涂上水泥,感觉都一样,等工程完工后,经过雨季,一片片的都掉下来了,花里胡哨的,心里想一样刷的,为什么他们的不掉呢?自己的确掉下来,后来去问乔大,乔大顾装作神秘的说,可能是抹灰工加胶了吧,具体不知,乔大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五斤,五斤的心里那个美呀,就这一项我的工程就比他的工程多要钱。河堤工程终于在雨季来临之前完工了,甲方监理带领验收组十几人,在施工现场按规程抽检,各项指标都达到施工的要求,五斤很高兴的约请了甲方一行人。

    乔大还请来摄影师对工程外貌以及小李子、五斤在内的河堤工程指挥部的领导,集体在河堤上合了影。甲方领导也很满意,乔大组织撤走施工现场的设备以及剩余物资。现场施工人员的工资也陆续的都已结清。剩下的材料款,如,水泥款,青石款等一部分还没有付清,等待甲方最后的拨款,五斤在甲方领导之间穿梭的走动着,希望早点把剩余款到账。

    雨季到了,这一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干旱了很长时间终于下了雨,刮着狂风带着暴雨,还夹带着冰雹,一片白烟的下了起来,大街小巷,沟满壕平,路面上形成一片片烟泡,好大的一场雨呀,有不少危房都在这场雨中倒下了,足足下了两个小时,雨小了,五斤在家坐立不安,急忙带领乔大等人,穿着雨衣来到河堤上,未到现场远远的就听到河水咆哮的声音,五斤等人有加快了脚步,站在河堤上观看河水上涨,山洪来了,河面上漂浮着小树,还有锅碗瓢盆等民用餐具,有不少人冒着危险去打捞水面上的漂流物,五斤等人也顾不及观看,从下游往上游走着,小李子与甲方领导来了,五斤简单的向他们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跟随领导查看河堤的情况,还好,所见河堤面没发现有什么隐情,领导查看了河的下游,从最猛最急的河段看起。五斤陪同领导走过一个个地段,两千米的施工经得起考验,虽然河水很猛,咆哮着,但是还是规规矩矩的在河槽里行走,这时的五斤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建造的河堤经得起这场暴风雨的考验。五斤和领导握握手准备回去,甲方领导招呼他让跟着领导视察上游,五斤无奈只好陪同,他们十几人正在边走边看,区环卫站的一位同志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在区领导耳边说了几句,区领导听后加快了脚步,往上游而来,上游段是三千米的河堤段,河水出了河床,河水肆无忌惮的向公路、居民区流去,不知什么时候接到谁的命令,一群武警战士正向河提而来,扛起了沙袋拦截泛滥的河水,这时上游施工的乙方老板风风火火的来到施工现场,看见了领导赶紧打招呼,这时五斤赶紧的打电话把厂里的人都招呼而来,与武警战士一起搬起了沙袋,这时环卫站和其他部门的同志接到领导的指示也来了,忙活了大半天,河水下落了。经查河床上游段三千米的河堤,有三处决口,有十八处被洪水冲垮,领导骂人了,回到区里去了。

    第二天上午,五斤从区里回来,高兴的把乔大叫来说:“中午咱们在大酒店订上一桌,庆贺一下。”

    五斤还没有说河堤的事情,乔大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但还是问五斤:“开会开的怎么样?”

    “上游段的现场监理员下岗了,上游段的乙方老板傻了,工程从新干,区里不掏钱了,一切损失由乙方负责。甲方个别领导已经被拿下了,小李子提了,咱们和环卫站受到了表扬,特别是河堤,领导着重的表扬,你说是不是该庆贺一下呀!”

    “是该庆贺一下。”

    “我约一下小李子,你现在就订桌。”

    五斤说完,高兴的扔给在一旁听他说的每人一根,他常吸的玉溪牌香烟。

    在酒店里,五斤与乔大还有车间里管事的几个人,坐在酒桌旁,五斤给小李子打电话,小李子说他不来了,现在事情多,五斤只好点头说,哥哥理解,回头对乔大说:“小李子说不来了,现在事情多,他怕影响不好,刚刚提升(代理),正在交接的时候,确实很忙,不来就不来吧,以后有时间我再请他。”在饮酒中,五斤郑重其事的说我真的谢谢大哥(乔大)的执着,和小李子的认真,要不然,咱们下游段的河堤要比上游段的河堤受害的更严重,然后满满的给乔大倒了一杯酒,看看乔大没有什么表情,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一饮而下,没有说什么,乔大心想,当初施工时,你五斤不知恨我什么样子呢,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呢!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工程款始终没有下来,有几家赊账的单位有点坐不住了,到五斤公司登门要账,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上游段和下游段是一家承建的,甲方为了拟补损失,不再付工程款,让其自行解决,他们得到消息都蜂拥而来的,天天在五斤办公室里软磨硬泡,把五斤闹得烦烦的,没有办法正常工作,加工厂的周转资金又被几千米圆木套住,抽不出来,又赶上中秋节,员工们等待发工资,加工厂也面临停产。五斤感觉自己走向末路,无奈的情况下,只好低头向小梅求援,他知道小梅已经存了大约一百万元的私房钱,不管五斤怎么哀求,小梅就是说自己没有钱,到最后连几千元也没有求得出来。五斤想了很多办法,到最后都是无功的。小梅根本没有把他这档子事放到心上,一天早出晚归的,打麻将,会客,参加婚丧礼会,旅游等忙的不亦乐乎,以致早午饭都不在家吃了,五斤与小梅也干了几仗,实在无计可行了。这时有个朋友打电话来说他父亲过生日,请五斤参加。五斤脑子一动,干脆以老母过生日为由收点礼金再说,也能把事情缓一缓,决心已拿定,定好了日子,告诉朋友互相转告,约请书,打电话就打了两天,然后去母亲那里说明情况。

    母亲坚决反对的说:“我的生日我已经过完了,不能再过了。”

    五斤苦苦的哀求说:“小儿过不去这道坎,妈妈你帮帮我。”

    母亲说:“我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人都说过一个生日就少活一年,你让妈妈减寿啊?”

    五斤说:“妈妈你做一回演员,就把它当做演戏,心里没有过生日的概念就行了。”

    妈妈说:“隋唐期间有个混世魔王叫程咬金的坐了山大王,一日他问他的军师徐茂功说,我的天下有多长,军师掐指一算说:‘十八年。’他一心想做个好皇帝,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在春节期间与老百姓同乐,就问老百姓过什么样的日子最好,老百姓说过年最好。他下了旨意说,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天天过年,一连过了十八天,他的大王之位让给了李密,皇帝之梦已经没有了,后来他去找军师说:“你不说我有十八年帝王之期吗?你算的也不准呀,怎么就几天呀,军师说,大王你数一数你过了多长时间。”

    程咬金用双手来回的数了数,整整十八天,然后说,:“不对呀,你说的是十八年呀。”军师又问他:“你不说是天天过年吗,一天代表一年呀,你十八天就把这十八年给过了。程咬金后悔莫及中了咒语。这个故事虽然说是民间传说,但你不能在朋友面前撒谎呀!妈妈的生日明明早已经过去了,你却还要给妈妈过生日,你的朋友知道你怎么做人呀,再说妈妈也不想短寿。”五斤哭了,两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掉到水杯上,掉到母亲的脚面上。妈妈看到小儿子这么的伤心的样子,心痛的说:“儿呀,别哭了,妈妈答应你了,我去参加寿宴,但我不吃寿糕,剩下的事情你要和你的哥哥姐姐多商量商量怎么办,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五斤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花,给母亲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说:“妈妈就这样定了。”儿子起身走了,老妈看到小儿子的处境如此的艰难,一个中年男人的泪水夺眶而出的情景,让这个老母亲也流下泪来。

    山城大酒店里,男男女女的挤满了房间,五十几张桌子都已经座无虚席,写礼帐的先生忙得不可开交,厚厚的、一沓沓的装有钱的信封装进来皮包,五斤和小梅忙着招呼前来拜寿的客人。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在酒店门前缓缓的停了下来,四槐先下了车,把轮椅支好,然后又从车里把母亲抱到轮椅上,慢慢的推进了酒店大厅,在一片掌声中,老寿星入席了,这时一个服务生从后面,推出一个九层一米多高的大寿塔,退到老寿星面前,五斤的哥哥姐姐都来了,但是他们没有带来他们的朋友,是因为五斤独家给母亲拜寿宴,他们也象征性的在礼账上写了礼,他们心里都明白,只不过是给五斤捧捧场而已。

    司仪看了看表,对五斤上说:“先生到点了,现在开始吧。”五斤示意的点了点头,司仪用惯了的那套开场白。“先生们、女士们、”

    人们又是一片掌声,紧接着鞭炮齐鸣,寿宴拉开了序幕,老寿星的子孙们,排着队给老寿星敬酒,祝福,五斤的朋友也派代表前去给老寿星现祝福词,一首歌曲‘祝你生日快乐’响彻大厅,四五百人一起拍手,同唱寿宴达到高潮,五斤和小梅忙里忙外的给前来祝寿朋友,逐桌的敬酒。

    寿宴散了,小梅付完饭款,提着重重的皮包,同乔大五斤一起回到公司,数了数礼帐,除去饭火还剩余十万元。五斤心里放松了一点,自己感到压力减轻一点,工人工资问题解决了,自然而然的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

    第二天,五斤的办公室里依然坐着以往的常客,石场的老板和水泥经销的老板等几位,五斤苦笑着对她们说:“哥们,我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了,想到这一下策,收一点礼金,给各位先少拿一点回去过节,账是好帐不会有问题的,工地不拨款咱也不怕,过几日建材款马上就下来了,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施工单位不拨款,而是上面也有他们的难处,我还有这么一个大厂,就是不干啦,旧机器砸吧砸吧还有几十万呢,何况还存有几千米原木,只不过钱倒不过来,眼前难过而已,赔付你们这么一点小帐,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了我还不至于达到那种地步,请各位把心放到自己的肚里,”然后,他回到内屋叫小梅拿了七万元钱,给了两个大户每家两万,三个小户每家一万,这几人还说有点少。

    五斤说:“哥们,拜托了,先缓一缓,用不了一个星期我的钱就到位了,一是我的工地门窗款,二是装修款,三是河堤工程款,领导都同意了,马上就下来。”

    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好钱好要,他也确实处在关键时,别难为他了,然后有一位说:“我们不是难为你,我们也确实没有办法,资金周转不开,我们也很难。”

    五斤抱了抱拳说:“哥们实在对不起了,我也能体谅各位,搞企业就是这样。”

    “那好,我们下一个星期再来。”

    大伙相继而散了。五斤把乔大找来,拿了两万元给乔大说:“咱们的员工每人借一些,工资款不够了,过完节后再开资,乔大有些为难的脸色,但也没说什么,拿着工帐去发钱了。

    乔大拿着两万元钱,来到车间,把工人们都找到一起,详细的把厂里的困境向大家说了一遍,希望大家能体谅一下老板的难处,告诉大伙这两万元是凑的礼金,拿来让大伙过过节,每人先借一部分,过不了几天,就给大伙开支,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又说老板好的,有说老板不守信用的,

    议论了一会,大伙还是同意先借工资,然后再补齐,乔大看看差不多了,就说:“既然大伙都同意,那每人先借500元吧,这两万元也够。”乔大拿出账本,张三李四的叫着,陆续的在工资本上签字,钱还没有发完,还有几个工人在等着。

    这时候,门外传来看门卫的声音。“乔大,乔大,老板两口子打起来了,你快去看一看。”乔大没有意,老板他们两口子经常吵架,也懒得理他们,继续给工人发钱。过了一会,门外又跑来了。“这一次比以前厉害,我听见他们在砸东西,你还是去看一看吧。”乔大也把工资发完了,还剩下1500元,对了对帐,不差,才收拾起账本,出了车间,还没有到办公室,远远的就听见,小梅大声的骂着“你怎么不去死去呢!你死了我们母子俩比你活着过的滋润,你他妈的真把自己当皇帝了,还三宫四妾的,”

    乔大推开门,五斤在老板椅子上坐着,头趴在办公桌上,气的手在桌上直哆嗦,五斤旁边有拉圆条车的司机,在一旁站着也喘着粗气,五斤的儿子建儿叉着腰,两眼虎视眈眈的望着他爹,也喘着粗气,小梅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五斤不停的骂着。

    乔大说:“又怎么了,你们真是闲的,正事忙不过来,还有时间吵架。”

    小梅说:“他非要拿五千元钱给那个狐狸精送去,这日子还有个过。”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乔大对小梅大声说着。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五斤把两万元钱给了乔大,乔大去了车间,五斤回头把小梅叫了出来,再要五千元钱,说是给领导串串门用,过节了不能不表示一下,小梅不同意他去,说:“到现在都几个月过去了,他们没有给你拨钱来,那就应该找他们去要,还送什么礼呀?”

    五斤说:“你不知道官场上的规矩,越是钱在他们手里,你才得去送礼,要不然没有时候给你钱,那你就等着吧!”

    小梅说:“节前咱们的钱紧张,过完节后,装修款到了在给也不迟。”

    五斤急了说:“你这老娘们知道啥,趁着过节多好看,我特意留一万元,自己家有一万元就够了,拿上五千元去拜拜,等钱下来还得去送,挣钱不是自己花的,你不拿出一部分,那你就是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以后还怎么办事呀!”

    “儿子说了,他们过节学校放了几天假,要到外地旅游去,得拿五六千元,咱自己还得花点。”

    “现在,钱这么打不开点,旅什么游呀!以后再说吧!”

    “儿子与他们的同学都定好了,我都答应他了,别叫孩子丢面子。”

    “不行,把钱给我。”

    五斤说着就要去保险柜拿钱去,小梅不给,这时五斤与小梅的儿子建儿听见父母在争吵,就从他的房间出来,正赶上五斤推小梅一个跟头,建儿就用身体挡住了五斤,小梅使劲的骂,五斤要去打小梅,建儿推了五斤一下,五斤急了,打了建儿一耳光,小梅看看五斤打儿子更急了,上手去打五斤,五斤又打小梅,建儿急眼了,踹了五斤一脚,五斤气坏了,骂了声“你还是我儿子不?你敢打老子。”

    建儿说:“你凭啥打我妈?你再打我妈我还踹你。”

    这时拉圆木车的司机来了,他本来是要运费的,走到门口就听见吵闹声,门卫在外面多时了,不敢进来,厂里工人有个习惯,见着他们夫妇二人打架,不但不劝反而离他们远远的,视而不见,这样他们一会就好了,他们两口子吵架,越劝越吵,都感觉自己没有面子,在工人面前丢了形象,下不了台,不算完。则就越吵越凶。如果外人不去劝架,最后五斤告饶了,一场风波就此结束。大伙都知道这回事,他们一打架,工人们都迅速的走开了,离他们越远越好,谁也不来劝架,风波自然而然就停止了。这次吵得厉害,门卫在外边直打转,也轻易地不敢进来,找了乔大,乔大还没有过来,门卫在门前干着急,这时司机来了,问门卫怎么的啦,门卫说两口子在干仗呢。司机说:“你怎么不进去拉一拉,在门口听啥呀?”司机要进屋,门卫示意的摇了摇头。司机用猜疑的眼光看了看门卫,心想还有你这样的人,人家两口子吵架,你不去劝一劝,却在外边听,别人去劝你反而不让。然后说:“你怎么回事?”门卫也很尴尬,司机进的屋里来,看见五斤打建儿,小梅在身后打五斤,五斤看到司机的到来,更加起劲的打小梅,建儿犯浑了,拳打脚踢的打了五斤,五斤是个小个子,身体又不太好,那架的住建儿膀大腰圆的,一百八十多斤体格的蹂躏,动起手来,五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加五除二的就把打到,踹到办公桌底下,不敢出来,司机去拽建儿,反而还被建儿踹了一脚,骂了一声‘滚’,司机的身体也不错,硬是把建儿给拽了出来,然后挡住了五斤。司机说:“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还敢打他,你小子是不是犯浑,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呀?你爹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哭都来不及,你把他打死啦,你不犯法吗?谁供你吃喝、上学?”这时小梅才把建儿拽了回来,司机把五斤从桌底下拽了出来,坐到椅子上他趴在办公桌上喘着粗气。小梅还在不停的骂着,乔大进来看到现状,说了建儿,让她们母子进了屋,对五斤说:“别跟孩子一样,他还不懂事,回头我帮你收拾他一下。”五斤气的一声也不知,眼泪在眼圈里直转。

    司机也说:“五哥你别生气了,小孩吗,看你打他妈,他就去拉,手没轻没重的,别跟他一样。”

    “他是拉架吗?就是娘俩合起手来打我,我没有这个儿子。”

    司机本来是本来是算运费的,遇到这种情况,再也无法开口了,又劝了劝五斤,看了看五斤没有那么打的气了,心想在这里时间长了不太合适,对五斤寒暄了几句,起身走了,乔大也看了看五斤没有那么大的脾气了,也不吱声了,对五斤说:“我去说一说建儿,这小子太不像话了。”乔大进屋去了。

    五斤虽说不言语了,但是心里憋着一股火,心想别人打我一下两下的,我痛一回也就罢了,骂一骂,或者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自己的儿子把自己给打了,顾及自己的面子,又不能去声张,又不能去告他,真是憋屈死了,这个家真是呆不下去了,出去走走,自己出了办公室的门,工人们看到五斤出来都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了,也没有与老板打招呼,五斤打开车门,打着火,一溜烟的走了。

    五斤开着车,心里还生着气,心想上哪去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去莉莉家吧,开车来到莉莉家,莉莉刚吃晚饭,正在收拾碗筷,听见敲门声,开了门,看见恢头丧气的五斤便说:“又跟你家的‘母老虎’吵架了。”五斤没有吱声,莉莉去拿拖鞋,五斤没有脱鞋,径自走到寝室躺到床上,莉莉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也没敢吱声,跟到寝室去给他解鞋带,边解鞋带边说:“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炒两个,你在这里睡上一觉,别跟你家‘母老虎’一样了,你俩干了一辈子了,你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干嘛生那么大的气,过去就好了。”

    “我收的礼金,都打发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万元,心想给他留下五千元,过节用,再拿出五千元给你用点,再请朋友吃点饭,打算过节后去清款,我告诉她是用这五千元去给领导去送礼,她不信,硬说是送给那个女人,捕风捉影的骂街,我想去硬拿,没想到这小王八羔子与他妈合起伙来打我,气死我了。”

    莉莉听到这话也没有法再说下去,然后说:“算了,你家的事我不参与,你先躺一会,我给你做饭去。”然后拎着五斤的鞋出去了。不一会饭做好了,叫五斤吃饭,进的屋来,看见五斤脸蜡黄的,便问五斤:“五哥,你怎么的啦?”

    五斤说:“我头痛,迷糊,还总想吐。”

    “是不是把你打坏了,打着头了没有?”

    “没有,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说着说着,五斤不停的干呕起来,莉莉有点害怕。莉莉看到五斤不停地干呕,心想这可不是好兆头。

    “五哥,我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莉莉看到不停地干呕,觉得不妙。便说:“不行,得去医院检查检查,没事回来再吃饭。”

    五斤说:“我现在身上分文没有了。”

    莉莉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把一些零钱也加上了,凑上来两千元,揣在兜里,五斤不去,硬是让莉莉给拖着出来,她也不让五斤开车了,打了个车就把五斤送到人民医院,莉莉陪着做了ct和磁共振等,等片子一出来就拿去给医生看。

    医生说:“你们怎么才来呀,必须马上手术,赶快去准备费用吧,我现在就给你开住院手续。”

    莉莉问了问医生,五斤的病情,医生告诉她,患者的大脑出血大概七十五到九十毫升的血,不马上手术,病人会有生命危险,患者跌倒、咳嗽都容易死亡。莉莉一听,魂都吓飞了,怎么办呀!自己算啥呀,也做不了主,也没有这笔款,这时五斤虽然迷糊,但是心里很明白,他告诉莉莉用自己的电话,打给山子,让他马上来医院。然后告诉莉莉雇个司机把车开到医院来,最后,五斤在电话里交代了山子几句,让莉莉回去了。莉莉还是不放心,没有走,山子来了之后莉莉才离开的。莉莉雇了个汽车司机,把车开到医院门前,山子拿回钥匙后,莉莉才离开医院,径自回去了。

    山子按五斤的安排,先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又给乔大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乔大一听赶紧的向小梅说了,小梅赶紧的把剩下的一万元钱,拿了出来装在兜里,与乔大一起风风火火的来到医院。

    见到山子,山子把情况续说了一遍。“五斤跑到我那里去了,感觉头痛的厉害,迷迷糊糊的,还干呕,我觉着不对劲,让他来检查检查,他执意的不肯来,我看他的脸色不对,硬是陪同他来的,他自己还开着车,后怕呀,多悬呀!我怎么能让他开车呢!稍微有一点磕碰就危险了。”小梅听完后有点麻木。

    山子又说:“我带来两千元钱,做了几项检查,花了几百元钱,剩下的一千元交到住院处,人家才给你做了手术前的准备,手术费用不够,还得补交,不知带钱来了没有?”

    乔大看看小梅,小梅拿出两千元钱给了山子,山子让了让,把钱揣着兜里,小梅把剩余的钱交到住院处,医生护士作着手术前的准备,小梅和乔大咨询了医生,得知五斤的病情。乔大对小梅说:“你给五斤的哥哥姐姐打电话吧,这不是件小事,带有很大的危险性,要是出了差错以后不好交代。”

    小梅这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懊恼,感觉惯宠儿子打他,可能造成如此的后果,与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事已经出来了,想办法挽救吧。她给五斤的哥哥姐姐都打了电话,五斤的哥哥姐姐平时很少与五斤小梅他们走动,关系处的不好,哥姐都认为他们两口子,真是天造的一对,地配的一双。不通事理,许进不许出的主,看财如命,对五斤惯宠小梅都特别生气,对小梅的霸道,以及骂街的做法相当反感,哥姐很少参与他们家的事,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如今小梅打电话来,哥姐都迅速的来到医院,平常是平常,人家有事了,毕竟是一奶同袍,谁能看谁的笑话,有事了哥姐还是要管的,虽然前几日五斤经济上出现了问题,哥姐没有出来帮忙,原因有两个,一是知道小梅手里有百八十万的,你五斤不朝你老婆要,还东扯西扯的借也让你五斤难一难,再说,你小梅死赚住钱,想干什么?五斤资金打不开点,你不帮他,你们还是夫妻吗?大伙恨得谁也不去帮助他们,二是五斤在哥姐手里拿的钱,从来都不愿还的,有钱了,自己买车、买地、买貂、旅游都行,就是不提还钱的事,上前去要,他还跟你急眼,推你几次,让你够够的,所以没有人愿意再借钱给他,和朋友也是一样,嘴会说,承诺的很好,钱到了他的手里,那就是他说了算,借给他三万两万的,有急事找他要时,要紧了还你三千两千的,要慢了推你几次,推得你火都上来,你又能怎样,他又没说不还,凡是能借给他钱的人,都是亲戚朋友,钱都借给他了,再去得罪他就没有必要了,有了钱他我行我素,再不就是被小梅扣住,家产有几百万,什么时候都是没有钱,经常借东借西的,亲戚朋友都生气,有一样,五斤的外交能力不错,舍得给领导钱,区领导,市领导他都能够得上,所以买卖越做越大,如今五斤有危险了,哥姐都不能袖手旁观了,很快都来到医院,哥姐都是带钱来的,小梅这回没有因为五斤住院再提钱,哥姐给的钱谁的也没要,自己交了一万元后,又到银行提了五万元,交到医院三万,剩下的给了乔大,让他维持五斤住院时期的人情饭火费用,可能是小梅有愧意吧,觉得有点对不起五斤,他挣了许多钱,自己扣住,他有病啦,再不拿出来良心有点过不去,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哥姐们猜疑着。医生护士经过一系列的安排,经专家会诊确定,五斤的脑出血,出血点是在脑外颅内,毛血管出血造成的,医生确定了手术方案,小梅在手术方案上签了字。

    晚六点,手术开始了,五斤被推进了手术室,打过麻药后,在头的左侧切开皮,打了一个小洞,颅内压力很大,鲜血喷出很远,经医生护士处理后,续进了引流管,

    哥姐以及亲属们,担心的守候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里,走廊很安静,没有人言语,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嘀嗒、嘀嗒,响着。人们都一脸愁容,不敢去想手术后的结果,又坐在条椅子上的,有倚墙站立的,只有五斤的两位姐夫,在吸烟室里吸着烟。

    小梅坐在椅子上一脸苦相,呆呆的、目无表情的看着手术室的门,大脑想的很复杂,五斤这次手术如果失败了,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建儿毕竟还小,自己撑不起来,未来的生活可能要走下坡路了,自己又不会管理企业,那时就要吃老本,花一个少一个,失去五斤真是心痛。忽的又想起他在外边搞女人,恨得牙根咬的直响,心想不如死了算了,省得跟他生气,这些家产卖吧卖吧,也够娘俩维持一阵子,自己也有退休金,给孩子买个好工作也不成问题,又一想,如果五斤好了,他的家人可能把自己和孩子说一说也就罢了,如果死了或者留下后遗症,可能就要诉诸法律,那个时候就没有亲情可表白了,自己就要扣上打死丈夫的罪名,孩子也难免抹去打死父亲的罪名,家产的去向就很难说了,连孩子娶媳妇都要受到影响,自己怎么那么糊涂呀,让建儿动什么手。再一想,与五斤结婚二十几年了,夫妻二人吵闹是常事,但风风雨雨的创业也不容易,二人一路走来也吃了不少苦,为什么最困难的时候都能挺过来,现在有钱了,日子比以前更难过呢?难道男人有钱就要学坏吗!如果五斤这次手术失败了,自己该怎么办?

    小梅脑里这个乱,一时也没有了头绪,身体酸软的有点坐不住,顺势就躺在椅子上,突然五斤的二姐叫了一声“建儿哪去了,他爸做这么大的手术,他怎么不来呢?都十八九了,还小吗!”小梅吓的一激灵,心想他们还不道自己打仗的事,现在没有必要说,瞒一时算一时吧,建儿怕他伯父知道自己打爹,会挨打吓得没敢来。忙应付二姐说:“建儿与他同学出去了走的急,没有时间告诉他,这会山子回去了他可能知道了,一会能来到。”二人正在小声说话,门开了,主刀医生走出了手术室,亲属们都围了过去,询问手术结果,主刀医生说:“五斤很幸运,出血点的位置,对五斤伤害不大,从五斤的颅内放出八十毫升的血来,如果在脑内别说出八十毫升的血了,就是几毫升也可能留下后遗症的,手脚不能正常,言语吐露不清等。”医生告诉小梅,五斤过了危险期就没有事了,五斤的家人虽然还是担心,听了医生这一席话,心里总有点安慰。

    手术结束了。医护人员把五斤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五斤的姐姐疾呼着:“五斤、五斤。”护士说:“患者还没有完全苏醒,麻药没有过劲。”

    五斤在车上微微的睁开双眼,没有说话,眼泪从眼角顺势的流了下来,一滴,二滴

    五斤的姐姐扶着车子,看到五斤的泪珠的流落,也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四槐用温柔的话语来劝姐姐:“二姐、三姐别这样,医生都说没有什么事了,他就该招这一劫。过几天就好了。

    五斤被推进了普通病房,点滴瓶子在床前挂了三四瓶,,花白的头发也荡然无存了,前陂了后勺子的头型,显得更加突出,面部焦黄,头上的引流管还在缓慢的排出颅内的淤血。五斤慢慢睁开双眼,看到哥姐们都围到身旁,一股心酸涌了上来,平日里,因为小梅把哥姐都得罪了,几乎都要不走动了,今日遇难,哥姐们都到齐了,是亲情则永远分不开的。想到自己对不住他们,眼泪再次的流了出来,又闭上了双眼不敢看他们。

    “小弟”、“五斤”

    姐姐们呼唤自己的名字,三姐用毛巾擦去他的泪痕。

    |“小弟呀,不要伤心,你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不会有后遗症的,在医院好好的养病,家里事,哥姐会帮小梅打理的。”三姐劝着。

    五斤又睁开眼,看看三姐,轻轻的说:“我哥呢?”

    “小槐,小斤找你。”三姐喊着。

    四槐赶紧的从后面挤到床前,望着五斤说:“小弟,哥在这。”

    “哥,我对不起你。”

    “小弟,别说了,哥哥也没有哥的样。”

    “哥,我弄根雕是从你手里,偷着抠出来的。”

    “小弟,你别说了,我早就知道。”

    五斤用疑神的眼光看着四槐说:“是山子说的。”

    “不是,你从山上往下拉的时候,检测站的人就告诉我了。”

    “那你怎么不问我和山子呢?”

    “我是你哥吗,我再生气,我也得让的弟弟呀,我知道你一定着急用,不然,你不会这么做的,检查站的哥们跟我说,我告诉他们让你过去的,如果你没有跟着,山子他们是下不了山的,你有什么事跟哥说,哥能不支持你吗!”

    “是的,你们是亲哥们。”三姐插句话。

    五斤的眼泪夺眶而出。四槐说:“小斤,你是男子汉要坚强些,有病算什么,住几天院就好了,以后咱们哥俩合起伙来做大事,让他们瞧一瞧咱们哥们的能力,你说好不好。”

    五斤点了点头,三姐忙说:“别动,头上还有一根避雷天线,小槐,你别跟再唠了,让他休息休息。”四槐一笑,用手拍了拍五斤的左臂,说:“小弟,坚强些,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咱们的,心胸大一的,什么事都过去了,听姐姐的话,要好好的休息,我现在出去吸根烟。”四槐扭身出去了。

    山子回到家把建儿说了一通,说明了利害关系,让建儿赶快的来了,建儿一到,小梅就领着他来到他父亲身边,建儿喊了几声“爸爸、爸爸,”小梅也说儿子看你来了,五斤听到喊声,闭上了双眼,半天没有言语,小梅看到如此光景,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眼里含着泪花,三姐忙劝小梅说:“他这个人从小就这样,你俩都过二十几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别跟他一样,他一会就好了。”

    五斤睡着了,一会梦见小时候的伙伴,一起在山上抓蝈蝈,抓了好几个铁头蝈蝈,这些铁头蝈蝈的叫哇,叫的真好听,五斤高兴极了,突然妈妈在喊吃饭,拎着蝈蝈往家走,在路上遇见比自己高出两届的大学生,给抢走了,五斤伤心极了。

    一会又梦见,自己与生意合作伙伴一起吃饭,酒吃的正浓时,服务生过来了问:“那位先生买单。”五斤说:“我买单。”顺手去掏兜,掏了半天,掏出二毛钱来,生意伙伴看了看说:“你小子耍我们呢!”从桌底下抽出大砍刀,朝五斤砍了过来,五斤一看不好,撒腿就跑,这几个家伙在后边就追,前面有一条壕沟,五斤一蹦没有越过去,掉在沟里,这几个家伙抡起刀来就砍,吓得五斤‘妈呀’一声醒来。出了一身冷汗,儿子建儿在身边,看到五斤一激灵,忙喊:“爸爸、爸爸,你怎么啦?”五斤看了看建儿,侧过身去不再说话。这时二姐、三姐、小梅听到喊声都过来了,忙问建儿怎么啦,建儿一说,二姐三姐都说:“小弟呀,建儿是你儿子,他还小不懂事,知错了,原谅他吧,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小梅给建儿使了个眼色,建儿赶忙转过去,‘噗通’一声跪倒五斤的床前。“爸爸、请原谅我,你病好了使劲打我,你不管我谁管我呀!我长大了还得孝顺你呢。”姐姐们也都劝说,五斤叹了一口气,心想千不好万不好,终归还是我没有教育好,我是有责任的,不能全怪在孩子身上,以后不指着他还指着谁呀?“看着你二姑三姑的面子上,这回就饶过你,没有下一回,如果再胡来,咱们就不是父子啦。”建儿没有敢起来,五斤说:“儿子起来吧,给我揉一揉腿,我可累了。”建儿一听爸爸跟自己说话啦,‘嗯’的一声就起来了,给五斤揉起腿来,二姐、三姐、小梅都笑了。

    两天过去了,五斤头上的引流管已经撤下来了,危险期过去了,医生允许他下地走动了,自己感觉躺在床上两天可是真累,下的床来溜达溜达,建儿看他爸爸没有事了,要返回学校去,小梅要送儿子,这时恰好三姐夫和山子来了,五斤对小梅说:“你去送儿子吧,儿子走了你回家看一看,大哥﹙乔大﹚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山哥和三姐夫陪我一天,晚上二姐夫要来,他来不来都行了,我能下地了,再打两天针就出院了。”

    小梅和建儿走了,五斤想起了几日不见的莉莉来,给莉莉打了过去,莉莉从医院回来以后,一直惦记着五斤,手术怎么样了,是腿不好使还是手不好使,想来看一看,又不敢去,怕碰到‘母老虎’,心里总是放不下。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赶紧的拿起电话,却又犹豫起来,是五斤打来的吗,看了一看是五斤的电话,还是不敢接,心想五斤能打电话了?才三天呀!手术能好的那么快吗!不接吧,要是真的五斤打来电话呢。不想了,愿怎样就怎样吧,接了起来,还是没有敢先说话,心想要是‘母老虎’就不接了,或者说打错了。就听见五斤在电话里说:“莉莉,莉莉你怎么不说话呀。”莉莉一听是五哥的声音,喜出望外,五哥的手术做完了。“五哥,手术做得怎么样呀?”

    五斤在电话里让莉莉到医院里来,莉莉询问了医院里的情况,决定一会就来,莉莉打扮了一番,到花店买了一个大鲜花蓝,告诉花店的老板说:“花主要是康乃馨,零星的加入点百合花就行啦。”花店的老板一看就知道是看望病人的,还说了几句祝福话。拎着花篮径直的来到病房,莉莉来到病房看了看没有外人,三姐夫,山子她都熟悉,也知道她和五斤之间的事情,没有把他们当成外人,进的房间一把就把五斤抱住,也没有顾及三姐夫和山子,三姐夫与山子很尴尬的说出去吸根烟,两个人出去了,莉莉回过头来再仔细的看看五斤,光光的头型,刀口处还用纱布包着,附近的头皮还在肿着,蜡黄的脸上稍微有点血色,一对深凹的眼窝里露出明亮的眼神,在看着自己,莉莉含着兴奋的泪花,叫了声五哥,五斤对她叙述了这几天里发生的情况,莉莉听的很认真,莉莉在医院里好像在自己家一样,用湿毛巾给五斤擦着脸,手脚,又消了一个苹果让五斤吃。五斤把山子转手过来的两千元钱给了莉莉,莉莉不要,五斤说:“傻妹妹,人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在困难也比你强。”莉莉收起了钱,两个人聊了很久,中午了,莉莉要回去了,五斤想让她在医院了和他一起吃,莉莉还是怕‘母老虎’回来,莉莉回去了。

    三姐夫、山子才进的病房来,看见五斤精神多了。

    山子开玩笑的说:“五斤你这老二比老大温柔多了,你没让她再给你生一个?”

    “我想啊,可是人家不给我生呀,说没有名分,现在的社会,女人都不要孩子,有个孩子多累赘呀,自己轻松快活多好,我想也是的,也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小斤不是姐夫说你,你这样拉一个拽一个的,以后怎么办?”三姐夫说。

    “我看到‘母老虎’,我就生气,日子没有个过。”

    “不行,就离了吧。”

    “姐夫,我还真离不起,活动资金都在‘母老虎’手里,现有的固定资产,一是也出手不了,要是离了,现金这一块,我几乎捞不到,固定资产我也只能拿的三分之一,一分家,我苦心经营的企业就此垮掉了,想再起炉灶,从打鼓另开张,那可是难于上青天了。”

    “你离不了,你以后也得留个心眼,不能把钱全部交到她手里,她是只进不出的主,你有事她给你拿不出钱来,又不是因为钱的事,你能住院吗!”

    “她太毒了,气的我没有办法。”

    “你别说,她这回还算有良心,掏出来钱,给你留个回想。我们一听到你出事了,你姐姐都准备了钱,怕她不拿出来,影响你手术,来到医院都争着去交款。可她这回谁的钱也没要,自己就把住院费用全部交齐了。”

    “她可能是为了建儿吧,”

    五斤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经医生复查,一切都在恢复当中,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五斤要出院,医生建议他多住几天,五斤心里还有很多事放心不下,工厂很多事,河堤的工程款还没有到位,自己得去解决,再也住不下去了,坚决要求出院,医生看到这种情况,索性就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家中一面打着吊瓶一面办事,几天来,琢磨着怎么能把款要回来,山子打来一个电话提醒了他,脑子里忽的一闪,根雕。不如再试一回,做几个根雕,投其所好,甲方某领导喜欢根雕,咱就送他根雕。主意拿定了。

    五斤又请回来他的师兄弟,师兄弟看了看厂子现有的树根,做出来没有一件能比得上‘龙虎椅’的。五斤说做一套就拟补了单一的不足,经过一番商议,用上次伐下的树根,做了一个七条腿的大根雕桌子,有配上四件椅子,经过烘干、打磨、抛光上油等等一系列手段的处理,虽然这一组根雕作品不如龙虎椅子那么精美,还是栩栩如生的,另有一番风格,一套一桌四椅的根雕作品出来了。

    五斤打电话邀请甲方某领导吃完饭后,五斤说:“我喜欢根雕艺术,我也知道领导喜欢根雕作品,我刚刚做完一套根雕桌椅,非常好看,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存在不足,请领导指点一下。”某领导很感兴趣,跟随五斤来到加工厂,领导看后大为赞赏,说这是根雕作品中的极品。

    五斤趁热便说:“我好玩根雕,领导也喜欢,咱们爱好相同,这一套就送给领导。”

    这位领导说:“那是你的最爱,我怎么能夺人所爱,不妥、不妥。”

    五斤说:“这些年来,受到领导的关爱,企业的发展与壮大,跟领导的支持是分不开的,这一套桌椅不值钱,一是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你懂根雕,到了你那里它才有价值,二是我也不吃亏的,你接触的企业家很多,给我做一下广告,如果那一天有企业界的老板朋友看到,知道在我这里制作的,他们来做一套两套的我就赚上了。”

    领导对五斤的说辞很满意,高兴的走了。

    第二天,五斤把这一套桌椅装上车送到领导家里,五斤回来时,高兴的对乔大和小梅说:“这一套桌椅真他妈的好使,答应先给我二十万﹙元﹚,今天是周六不办公,下周一咱们去取款。”

    下周一的早上,五斤与小梅本来要去财政局,区政府等地,电话铃响了,电话里说市工商联的领导要来,五斤必须在家里候着,五斤脱不开身,领导答应的事不能往后拖,怕事情有变,只好让小梅与乔大一同去区政府了。

    市工商联的领导视察了五斤的加工厂、学生公寓、又看了看根雕艺术创作工艺流程,对五斤赞不绝口,五斤安排了午餐后,市工商联的领导们都走了。

    五斤回过头来再询问小梅,到财政局去办的事怎么样,小梅说:“挺顺利的,某领导见到后,打电话安排了财政局,我们拿了领导的批单到了财政局,财政局很快的给我们办了拨款单,下午我们到银行就把钱取回来了。”

    五斤说:“这笔款谁也不能动,得还人家材料费后,剩余的把工人工资开了。”

    小梅说:“我已经拿出去八万元了。”

    五斤一愣说:“你干什么拿出八万元?”

    “你看病借的五万元,我还上了,大哥﹙乔大﹚的一年工资三万,我给他了,不能总压着他呀,嫂子跟我提了好几回了,正好大哥跟着去的,钱直接就让他拿回去了。”

    五斤的情绪有些激动,脸由黄变白,再由白变红,嘴唇直哆嗦的说:“你、你、”

    五斤强制控制住自己,心想自己的病还没有好,不能过于激动。然后说:“明天人家就来要钱了,你让我怎么办?”

    “你愿怎么办就怎么办,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五斤一看这老娘们简直是不讲理了,气的把喝水的玻璃杯,猛地摔到地砖上,水杯在地砖上摔得粉碎,顺手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爱吸的玉溪香烟来,揣在兜里扬长而去。

    五斤好长时间没有吸烟了,医生告诫过,不能再吸烟,对自己的病情没有好处,今天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点着烟,没有目的的走着,脑子里乱得很。不知不觉的来到河堤上,河水急速的流淌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被这河水吸引住了,不自觉的骑在桥的护栏上,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呆呆的望着雄韬奔涌的河水,看到固若磐石的河堤,想到了筑造河堤时的兴奋,又想到了回款的艰辛,又想到家庭琐事,有气无力的长叹了一声,不是因为筑河堤,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地步。身体垮了,流动资金被套住,企业很难维持生产,想来想去差在那里呢?自己也弄不明白,给办的事情也都办了,工程还是全优工程,为什么工程款迟迟不到位,过去的生意伙伴,也不像以前那样合作愉快了,几乎达到不信任的状态,难道说差在根雕上,不应该伐掉千年古树,不应该毁掉蛇族洞穴,人都说蛇是有灵性的,来报复我,扣我资金,附体小儿身上来惩罚于我,让我多病,生不如死。不对呀!人都说不知者不怪,蛇是有灵性的它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起初我不知道是蛇族洞穴,才伐掉奄奄一息的千年古树,放倒后才看到是蛇的洞府,后来我也三叩九拜的上大香告知,再者说了,我还给它们五百个鸡蛋作为补偿。难道它们不知道吗?

    还能出在莉莉的身上,虽然我有妻儿,与她没有名分,我们俩也是真情相处的,她也是孤身一人,有些事情都是两厢情愿的,我也没有强迫她,老天不应该惩罚我,过去的皇帝都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财主员外也都三妻四妾的,也没有受到惩罚,我一个贫民百姓,就是新欢而已,再者说,她又没有丈夫,生活极度的贫困,从生活上、心理上,我都是在帮助她呀,老天应该谢谢我才对,像这样的事情很多,也不是我一个人,为什么人家都不错,偏偏发生在我身上就不一样了,我却要遭到报应,不是我与莉莉的行为遭到天谴,难道还是克扣工人工资遭报应了,

    五斤翻来覆去的想着,脑里乱得像一团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不知不觉的坐了很久,开始时,他坐在桥沿上,没有人理会他,时间久了,有一个扫大街的大妈,觉着不对劲,看了看五斤呆呆的眼神,一动不动的吸着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想着这个人是不是想自杀,想上前去劝一劝,觉着自己还不行,一旦自己没有说动,他要跳下去,自己没有办法把他拦住,不敢硬上前去拦住他,只是在他身后叫了几句。“同志,同志,你别想不开呀。”五斤自顾想自己的事情,再加上汽车的喇叭声,压得大妈的声音很小,没有听到大妈的呼叫,依然而然的吸着他的烟,大妈见事情不妙,找来两个人看着他,自己却打电话报了110。不一会110巡警赶到了,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远远的看着他,议论着,有认识五斤的给小梅打了电话,小梅也来了。110巡警里面有人认识五斤,上前打招呼说:“哥们,怎么啦?有话下来说说,别坐在上面,多危险呀!”他老婆小梅哭着喊着要过来,警察示意不让她动。

    这时莉莉打了电话,五斤接起电话来,听见莉莉说:“五哥今天身体怎么样,心情不错吧!”

    五斤说:“心情好着呢,我坐在桥沿上看风景呢!”

    “你身体没有好利索,桥面上风又大,你坐在桥沿上干什么?不会想不开吧!”莉莉说完打了一冷战。“五哥千万别想不开呀,不为别的,你为我也得好好活下去。”

    “他们也以为我会想不开,真是好笑,我不会死的,我死了我那几百万资产给谁呀?你放心吧!”警察听到五斤的对话,让众人走开,告诉小梅说他没事了。这时五斤又接到一个电话,是山子打来的。“五斤,我又发现一棵能做根雕的大枯树,你有时间来看一看吗?”

    “去他妈的根雕、河堤,不是因为它们我能这样吗!”五斤的声音很大,围观的人被他这一声音给震住了,人们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他回头看看人们大声说:“朋友,别担心,我不会死的。”把手机朝河堤扔了下去,手机在河堤上拽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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