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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六十行之“澡堂子”

    如果说,这世上只有在一个地儿人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那就是澡堂子了。我却打小不爱去澡堂子,总以为那地儿令人无所遁形,半点隐私皆无,尤其是那种明目张胆的自我暴露更是孰不可忍。

    于是就害怕冬天。那时候的冬天特别冷,开初还家里生个炭火儿撑着架子洗,后来就憋不住了,一猛子扎到澡堂子去。小镇上只有一家澡堂子,叫“得福池”迎门一幅对联:“金鸡未唱汤先热,酒醉年高莫入堂。”既是宣传,也是劝诫。开澡堂子的叫老闫,叨着根白铜的旱烟锅儿,一排高大的鞋格子前笼着袖子坐了,卖竹牌儿。票价五毛。

    领了竹牌,换上木制踢踏板儿,推开二道子门,一股子水汽就扑上来,睫毛立马打湿了。雾气里,数百平方的一间大屋子按品字型砌了热水池、温水池和冷水池,赤条条白花花的全是大老爷们儿,肥瘦高低各不相同,却都一脸的红光,抖着膀子狠命地涮,边涮还边吆喝着,三儿,传个把子来!四小子,搓背啦!“把子”就是热毛巾拧成条儿,传把子的叫三儿,搓背的是四小子,都是老闫家的小子,在这儿当堂子听人使唤,既看了场子又挣了银子,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三儿传把子是一绝,忽忽悠悠就过来了,不疾不缓,正好落到眼跟前儿,一伸手就接了,那叫个得劲儿。四小子搓背也有一手,不轻不重,连胳肢窝都搓得干净,皮却不见红,客人往往在他手底下舒服得唉哟唤着就睡过去了。

    得福池用的是从密县拉来的焦碳,火头好,鸡不叫水就烧开了,雾腾腾的。堂子却简单粗陋,青砖铺地、池子是水泥抹面,连块瓷砖都没。生意却是出奇地好,不单是因了独家经营,更是因为老镇人爱“泡澡堂子”要的是享受,不但洁身,还能解乏,用老闫那读过大学的老么的话说“还是澡堂子好,又能游泳,又能洗澡儿”老镇人不知道“游泳”只管泡,一泡就是大半天儿,好在得福池的服务项目全,搓背、推拿、修脚、拔罐、剃头、供茶,还能代叫小食。泡澡饿得快,就先吃点垫巴垫巴;还设了通铺,泡累了就躺下睡会儿。老闫有一台留声机,老是没边没沿地放那戏曲儿,品着茶听着戏,还能蹭老闫一袋旱烟抽。吃喝拉撒连带休闲就全有了,老镇人就更爱“泡”温良恰好,寒暑相均,直赛过神仙府第,那门外的飞雪严寒就远了,正合了那副老对联所说:“共沐一池水,分享四季春。”还有能比大冬天泡澡堂子更舒服的事儿吗?

    如今时代变了,澡堂子也在变,既想留住原来味道,又要迎合时尚需求,那感觉就不怎么纯厚了。况且,家家都有了热水器,谁还爱去“下饺子”?而澡堂子的档次虽然高了,名称也换了,真正泡澡堂子的人却少了,大多是“泡翁之意不在水吧”至于他们在乎的是什么,咱就不多说了。

    (正文1047字)

    2004。12。9

    三百六十行之剃头挑子

    俗话说:“剃头挑子一头热”现在的年轻人在谈恋爱时常碰到这事儿,却鲜有人明白这剃头挑子是怎么个一头热法儿。我生得不早不晚,有幸赶上了,见识过这“剃头挑子”

    农村那会儿的交通不发达,赶个集跟现在去趟北京差不多大劲儿,便常有剃头匠掮了挑子挨村挨户地行过来,挑子前头的“将军杆”上挂一串薄铁片儿,名叫“报君知”拿手一扯“呛啷呛啷”地响,绕村一圈,在村头的大槐树下扎了挑子,坐等人来。未及一袋烟的工夫,汉子们便抛了活计拖了小孩子围拢过来。我打小最怕剃头,便趁了姥爷不备,远远地躲在墙角,用心地去看那剃头挑子。挑子多是朱漆涂就,前头一只煤炉子,坐着个黄铜脸盆,盆中有热水,叫“汤”;后头一只木箱子,里面分成格状,盛着“吃饭的家伙”无非是刀、剪、粉扑之类,合上箱盖子便是凳子了。因为前有热汤,后头是冷板凳,便有了“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说法儿。

    歇了半盏茶的光景,有人开始催了,老剃头匠便把烟锅儿在鞋上磕了,拨旺了火炉,铜盆里的水就咕嘟嘟地冒起了泡泡。大伙儿你推我搡,终于有人在箱盖上坐了,系了围布,老剃头匠便取了剃刀,探手扯过油黑发亮的趟刀布,噌噌几下趟了刀,在手中挽个花儿,那刀刃就亮亮地晃眼。这个时候,我的心也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老想着那雪亮的刀片会不会把耳朵给削下来,便捂着耳朵瞪大了眼睛去看。只见那老剃头匠抡起胳膊,瘦如鸡爪的枯手捏了刀柄,在毛刺刺的脑袋上就那么舞弄几下,便有毛发飞起来,不偏不倚地落在地上的笸箩里。也只是一眨眼儿的工夫,那脑壳就光净闪亮了,这时候老剃头匠便取了粉扑子,在光脑袋上左右上下地扫上一回,一扯围布道声“得了”下一个便又坐过来。

    我曾纳闷那头发为啥都要盛在笸箩里?姥爷说,身体肤发,受之父母,在人眼中是很宝贵的,倘是落在地上,遭人踩了,对父母不敬不说,更是要倒霉的。我便嗤一声,不以为然。汉子们剃完头,有愿意多花钱的,老剃头匠还会给推个背捏个颈,保你一身轻松,倘有那耳朵痒了的,老剃头匠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竹筒来,先以铰刀铰去耳毛,再用大小不一的耳勺去掏,掏净了,再用小刷子去刷,那耳朵就更痒了,却不是先前的痒法儿,透着舒服劲儿。

    收拾完了大脑袋,就轮到孩子们的小脑袋了。在我来说,对老剃头匠是极为不屑的,总惦记着街上理发店里的“老马嗡”(家乡称马蜂为“老马嗡”取其嗡嗡嘤嘤之声,而电动剃刀嗡嗡有声,便得了这个名儿),却被姥爷一把揪了过去摁在凳上。我挣扎不得,便闭了眼睛,只觉老剃头匠伸手在我脑袋上轻挠了那么两下,再轻拍一掌,就“得了”对镜一照,只余额前一块茶壶盖儿,打转儿都光光溜溜,便哇地一声哭开了。

    老剃头匠一生只会剃两样发式,一个“光瓢”一个“茶壶盖儿”却也吃喝不愁。直到八十岁上,老剃头匠担不起挑子了,村人才开始往街上的理发店去,那会儿,已经有“飞鸽”、“永久”了,也就方便了许多。

    (正文1158字)

    2004。12。9

    三百六十行之算命先生

    唯物主义者都坚信人定胜天、“命”在人为,而迷信的人却总希望能得到一个说辞,来巩固信念,支撑起因贫困、劳顿或悲伤而萎缩的精神,于是便滋生了一个职业:算命先生。

    有关于算命先生的传说中最为传神的当数神课先生袁守诚,泾河龙王因与之打赌,错降了雨水,被魏征化梦而斩。神话毕竟是神话,在生活中,算命先生作为一个职业是确实存在的,却并不神奇。在我的记忆中,算命先生通常都留有一部花白的山羊胡子,身着青布长衫,脚登圆口布鞋,肩上一只褡裢,拄一根四五尺长的竿子,挑一面幌子,上书“铁嘴神算”四字,右手执一副呱嗒板儿,边走边敲,口中念叨着“预知吉凶祸福,能保富贵平安”走村串巷,见人搭讪,引来一群不晓事的娃娃跟在屁股后头吆喝,连狗都一气儿乱咬,好似过了年节似的热闹。这时候,便有一帮子老太太小媳妇儿走出门,都揣了一怀的心事,只等那算命的先生给个说道。

    最常来村里走动的算命先生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人称张铁嘴,老态龙钟的模样儿,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一阵儿小风过来就能飞了。张铁嘴一进村儿,只往村头场院当间的大槐树下那块碾盘上坐了,把竿子往碾盘眼儿里一插,就抽开了旱烟锅子。人们围拢来,七嘴八舌地问卦,张铁嘴不急不躁,摊开八卦图,摸出竹签筒,将几枚青钱、几块碎骨在青布上摆开了,再一个个问来。我那时还小,常挤在人堆里看,眼睛老盯着那青钱和碎骨头,总觉得新奇好玩。一般老太太都是问子嗣香火,小媳妇则问出门在外的丈夫平安,偶有问财问官的,更多的是替小孩子测个八字,问个吉凶。张铁嘴这时便如临道场,摆开阵势,牙不关风,满嘴喷沫,眉飞色舞地周易八卦、阳关鬼关大刀关地说开去,直说得众人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再红一阵,眼神中流露出悲喜忧烦诸种情绪来。我留心过张铁嘴的那双眼睛,小而精神,滴溜乱转,只往那问卦人的面上看。手中的青钱和骨头早已打磨得光润滑溜,往空中那么一掷,再一抛,落在八卦图上,一只枯手指指点点,解说卦象吉凶;或是捧起签筒摇晃再三,终于丢开手去,一支竹签落地,由那张铁嘴一径念来,全是半文半白、似是而非之词。问卦者大多给了卦钱,一脸忧戚而来,满面欢笑而去。有个别家中殷实者,被那张铁嘴诳得云里雾里,便单请了他回家细问,自然要破费一顿肥鸡大鱼,多给几个卦钱。

    我总以为,算命先生不过是凭了一张死能说活的油嘴和一双能察秋毫的眼睛,观那问卦者面色情绪,一问二哄三吓唬,再摆几道阵势,就骗了那胸有积郁、猪油蒙心的人。只是那邻村的钱麻子却令我不得其解。此人不稼不穑,游手好闲,却满嘴油亮,只是每隔十天半月会消失一阵子,据说是去了河北(淮河以北,安徽曹集一带)。有一日,钱麻子在集市上痛斥一青年,说,你爹就要死了,你还不去置办后事?青年大怒,痛揍钱麻子一场,转回家去不过两日,他那正值壮年的爹果然暴亡。钱麻子一时名动淮河两岸。不久,钱麻子也死了,身无染疾之相,据说是揭了一个贪官的短,被人点穴死的。在今天来看,那钱麻子也许是身怀医术,事前见过那个亡者,单凭一个“望”字就知晓了他染疾在身吧。

    如今,满城的旮旯角落都能见到并不“专业”的算命先生,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作为一种封建残余,其消亡还是需要时间的。

    (正文1280字)

    2004。12。9

    三百六十行之码头挑夫

    体力是最原始的糊口之能,并不依赖于技巧和工具,而由此衍生的职业也有多种,挑夫便是其中之一。在四川有“棒子军团”在我的家乡,曾有“码头挑夫”作为一种穷苦人赖以生存的职业,很有鲜明的特征。

    家乡有一条大沙河,名叫“史灌河”是淮河中下游的主要支流,先前水面宽广,航运发达,便有一方高大的石码头蹲踞在小镇东门河湾儿上,吞吐着来往的船只和货物。有了码头,便有了码头挑夫,皆是破衣烂衫的穷苦人,无田地无生意,便携了杠子绳子齐齐来到码头,推举个身板结实、能言善道、为人仗义的汉子出头,组成一个队伍,就开始了风吹日晒的辛苦营生。挑夫们清一色的黑红脸膛,一冬四夏精赤着上身,大腰裤在脐下缠裹了,抽着旱烟锅儿,挨在码头边儿上等船只到港。那时候的街市是相当繁华的,陆路不通,进出本县的货物大多由此码头过,挑夫们便偷不得清闲,船一泊岸,待头儿与船家货主议好了价钱,便一窝蜂地拥上前去,搭上数丈长的跳板,或肩或抬或挑,拼尽了力气,去挣那几个散碎小钱用以糊口,因为不缺生意,倒也任劳任怨,相安无事。这正合了那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说法儿,一个码头,也算养活了许多个人家。

    码头上的挑夫有两类,一种是卖力气搬运货物的,一种是专为过往商贾、达官贵人挑送行李的。后者的活儿较轻,得钱较容易,便有了眼眶儿的高低。虽然都是穷苦人,却分成两帮,专事挑送行李的因顾及体面,多置办了干净整洁的衣衫,甚至有的做作者竟穿了长衫、戴了礼帽,自视为“长衫儿”;而搬货出大力的一群因出力较重,都是短衫,常常光了膀子,就被称为“光膀子”两帮虽各自揽活儿,井水不犯河水,闲下来却常常互相治气,亦讽亦嘲,争到面红耳赤之际,便要在活儿上较真功夫。码头上堆积了大量的圆木,稍细点的也有五六百斤“光膀子”们自恃力大,便要与那“长衫儿”们比试扛圆木。“长衫儿”虽然穿著体面,却也是穷苦人,只是藏了把力气,便不示弱。双方就各出一人,各自抬了圆木的一头,只把那脚对准了木头,谁先撒手,圆木落下,脚趾头就断了。这是要命的事儿,两边儿都拼死了力气硬撑着,谁都不愿先撒手,在我们家乡“抬杠”一说就是这样来的,梗着脖子犟着劲儿满面通红,倒真的十分形象。

    随着陆路交通的发达,货运不再依赖于河流了,加之史灌河日久淤塞,河水渐瘦,浮不起大的航船了,码头便日渐冷清起来,挑夫们的营生也愈发艰难。此时的“长衫儿”也再顾不得体面,脱了长衫,与“光膀子”们一起抢活儿,便常有争斗,扛起包来也就更卖力,价钱也更低廉。内中有个叫老霍的,身高八尺,力气最大,在一次卸绿豆时,抢在前头,竟左右臂弯各夹了一包,肩上还扛了一包。那一包绿豆重约二百来斤,老霍自恃力大,想多挣个三五钱,结果在出舱口的时候,被夹在了当间,一口气岔了,腰就塌了下来。众人急忙用门板将老霍抬回家中,已断了脊梁骨,三天后吐出一盆淤血去了。老霍闭眼前只说了一句话:他娘,咱儿子饿死也不能去当“光膀子”

    到我幼年的时候,河面已瘦了许多,只剩下一里多宽,几乎被流沙吃尽了,大小航船再不能上行,码头便慢慢闲置下来,码头挑夫们也纷纷转行,只有“抬杠”的故事流传了下来。

    (正文1269字)

    2004。12。9

    三百六十行之铁匠铺子

    在我的家乡,流传着这样的歌谣:“有女不嫁铁匠家,黑脸黑手黑脚丫;人家吃米他吃糠,一冬四夏没衣裳。”每每歌谣唱起,铁匠铺子里就腾地窜出个光膀子的汉子来,当街就是一阵大骂。可骂归骂,那歌儿还是唱,姑娘们还是不愿嫁给铁匠。

    自西周晚期开始使用铁器,想必就有了铁匠这一行当。据说,范蠡在成为陶朱公之前,也只是楚国大宛的一个铁匠;而那嵇康,竟然也在洛阳开了个铁匠铺子,与向秀等人当炉挥锤,以铁器换酒。无怪乎小镇上的铁匠们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却都将历史名人挂在嘴上。

    铁匠是真苦,一年四季沤在火坑里,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晚,无论“狗伸舌头鸡跷脚”都得守着炉火“靠桩吃饭,离桩讨饭”守着铁砧子才能混个肚儿圆。铁匠铺子大都简陋,只在临街撑起个敞棚子,柱子上挂几张犁头,当间儿砌一座炉子,边上架了风箱,支了砧子,就可以开炉了。炉子是铁铸的,大肚小口,腰围数尺,用三根角铁撑起,口上是一圈嵌了钢沙的耐火土,炉膛里填了焦碳,炉脚留有风口,连着风箱。天麻麻亮的时候,铁炉子就烧得火星四溅了,风箱扯得呼呼作响,那炉中的火头就扑腾着窜出来,扇面一样铺开去。按照头天的订单,将生铁放进炉子去煅烧,烧到一定火候,拿钳子夹出来,两个铁匠就面对面叉开腿站了,抡起八磅的大锤,一个劲地往那铁砧子上敲打,真正是应了一个歇后语:铁匠铺开门——动手就打。我留心过那打铁的场景,两把铁锤一起一落,节奏感极强。师傅手执铁钳,将锤打的铁器不停地翻转、造型。黑不溜秋不成模样儿的铁块从进了炉膛就开水烫虾一样红透了,在那块铁砧子上,两把大锤轮番敲击,铁块渐渐就有了模样,要么是一把镰头,要么是一只犁铧,很奇妙地变化着。铁匠都谙熟铁性,生铁熟铁在炉膛中的时间是不同的,撞火、煮火、淬火等关键技术也没有量化的标准,全凭眼力判断,靠丰富的实践经验摸索出自己的法门来:火老刀易掉口,火嫩刀易卷刃,铁匠们一般是白日打铁、夜间淬火,火老火嫩全凭夜色里目测炉膛内刀身的红度,再用铁尺去括刀刃,凭声音来判断钢口。铁匠们一般边打铁边唱:“我是杀人的刀,你是割草的刀,天下都是铁打的刀,你刀没有我刀好”我家近邻就有个铁匠铺子,铁匠王三大约六十来岁的样子,头早已斑白了,紫红的脸膛,眼神浑浊,像两颗被摇晃过的咸鸭蛋黄。我从没见他穿过上衣,只在腰间扎了一条脏而黑的皮围裙,光光的脊梁闪着油光,两条胳膊跟榆树干一样结实,青筋盘曲,肌肉虬结,显示着不同于年龄的健壮。王三的手艺是祖传的,钉马掌是一绝,经他手打制的马掌,轻薄小巧,却结实牢靠。再犟的马或骡子到了他手底下都乖顺得不行。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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