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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当时光如白驹过隙般过尽千帆,我依旧怀念曾经拥有的如梦年华。真实生动的情感在不为人知时悄悄流露。我和宇之间没有如花的誓言;没有薰衣草瓶的承诺;也没有流星项链的恒久可我们的一生就这样紧紧牵系在了一起。从相识、相知到相恋,家乡的那条河——煤河成了我们的爱情天使。

    那是一九九八年五月,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宇。第一次见面并不熟识,在朋友的建议下,我们两人到外面转转,只为促进了解。于是走出朋友家,沿着煤河岸边的那条路我们漫步前行。也许是因为初次见面,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多于话语。沉默之时感觉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浓浓的气味,屏住呼吸寻找味道来源,才发现风从河里吹来,那股难闻的味道让原本狭窄的小巷显得更加破旧不堪。走上桥头驻足远望,河岸上堆积了大量的生活垃圾;饭店扔出的废物浮在河面上;河南侧的工厂排放的废水径直注入河中。也说不清河水到底是什么颜色,浑浑的、稠稠的。桥下的景象真让桥上的热闹、繁华大打折扣。他好像看出我的心思,于是领着我迅速逃离,选择一个幽静的酒吧,我们静静地坐下来,他娓娓道出煤河曾经拥有的光辉历史。

    一八四零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由于中国太穷,太落后总受洋人欺侮。在一些爱国志士的倡导下,中国出现了机械局、制造局,这些工厂和船只需要燃烧大量煤炭。唐山一带,煤炭蕴藏丰富。于是清光绪四年开始凿井,三年后出煤。由于清政府严禁引用西方技术,运煤时不让修铁路,只好改为由矿区到芦台挖运煤河,原计划挖到唐山矿,可是挖到胥各庄后,因往东地势越来越高,加之地下流沙严重,只好到此为止。煤河就这样出现在了丰南大地上。当时煤河上运煤的船只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河两岸酒楼、茶馆鳞次栉比;摆摊的、设点的大声吆喝着,招揽顾客,买卖格外兴隆。整个小镇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的广博学识让我惊喜。他竟然对这条不起眼的河都了如指掌。凭着对他的欣赏,分别时我们各自留下了联系方式。

    接下来的一周我一如往昔的工作,到周五下班时,有人打电话找我。原来是宇,他约我周末去玩。我们选择了一个正在建设中的不知名的公园。

    园中是新种的树苗,还有新栽植的草坪。漫步其中,你能深深感受到绿色还给你的无限惬意。宇边走边说:“你知道原来这里是什么样吗?”我说:“一定是一片绿色的农田。”“不对!”“那是一块荒地。”“也不对!”“那么就是一个宽宽的河填平了。”“更不对,你想象不到的,这里原来是市区的大垃圾场,天长日久堆成了高高的垃圾山。由于影响了人民的生活并且破坏了市区形象,于是市委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把这里改建成了公园。经过园林工人的细心雕琢,才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我简直不敢相信,堆积如山的垃圾能变成这种秀美的景象。突然之间心里仿佛对这里多了一份崇敬,而这份崇敬主要是来自对公园设计者,建设者们能力的折服。宇又问:“我知道我为什么进建委吗?”我摇着头说:“只知道你上学学的是一个很冷门的学科——城市建设。”他笑着说:“那就是我的梦想,把咱们所在的城市建设成为一个风景怡人,繁华昌盛的美丽的现代化城市,让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感受到温馨、浪漫、美好。”抬眼之时,我发现他脸上洋溢着异样的光彩。我被他的那种神情吸引了。“你呢?你的梦想呢?”他快乐地问我。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理想,想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盖一个红顶屋和自己最爱的人携首白头,过那种无忧无虑、平平淡淡的生活。”他笑了,笑得让人看着就想生气。“没想到你挺浪漫的!”“本来就是嘛,要把一个城市面貌好差的地方改变得风光旖旎有太多阻力,要有经济基础,要政府支持,还要全社会的帮助,太难了,而我的梦想只要有爱就能实现。”我突然间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情景。

    2

    我讽刺地对他说:“那条讨厌的臭煤河,你们建委什么时候才能把它治理地面目一新呢?”他神情严肃地说:“总会有一天,我想这一天不会太远!”“对呀,这么一个大垃圾山都荡平了,一条小小的煤河又有何验难?”我快乐地对他说:“有你这样钟爱城建事业的人,丰南的城市建设一定会大跑步前进的!”他笑着,半开玩笑地说:“那还要靠你的大力支持啊!”我没有应声,羞怯地跑开了。他追上我,一起徜徉在绿色的怀抱中。

    后来我们每个周末都见面,再后来我由于工作调动离他的单位更近了,我们见面的机会更多了。调动工作后,我暂住在玫瑰家园的姐姐家。每天上、下班必须从煤河岸边走,那狭窄不平的小路让自行车“哗啦啦”作响,再加上一阵阵难闻的气味,那段路程成了每天受难的路。尤其到了午夜下班时,漆黑的街道加上破旧的工厂,低矮的平房,没有一丝光亮。一路上提心吊胆。那时我就下定决心,如果有一天我们建一个自己的家,绝不在玫瑰家园。因为一个突兀的楼和周围的低矮破旧极其不谐调,再加上煤河的污水。谁希望打开窗户就闻到一般臭臭的味道呢?

    日子在甜蜜的感觉中悠悠而过,两个人之间从初识到默契,他的呵护和包容让幸福的感觉一次次把我包围。虽然我们之间也会有小矛盾,小挫折,我也会如孩子般耍小脾气,但是他对我的宽容和谦让融化了小小的隔阂。在那个飘雪的冬季,我们订婚了。每个人都为我们深深祝福着,可煤河依旧是老样子,只不过在冷冷的季节里异味没有了,然而脏乱依然。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工作便开始考虑买房了。由于双方家里条件都一般,所以我们毅然决定贷款买房。可选哪块的商品房我们却犯难了。我的意见是除了煤河边的玫瑰园不买外,其它地方随便。可他非要买玫瑰园,我的坚决源于上、下班时的亲身体验。散发着异味的煤河,破旧低矮的工厂和住房,狭窄拥挤的小巷,再加上没有路灯的黑暗。谁不想每天推开窗户自由呼吸清新空气?谁不想每天睁开眼就看见满世界的新绿?而他呢?从不说原因,只是抱定一个信念——买煤河边的。

    由于这个问题我们冷战了两个星期,可谁也不曾妥协。最后的谈判在一个初秋之夜。我们相约在煤河桥头。不知不觉中,飘起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白天拥挤的人流已随凄风冷雨散去了,桥上偶尔会有一个人影匆匆经过。我们站在冷冷的风中,心情如天气般阴霾。“决定了吗?”我不耐烦地问。他说:“我的意见不变!”看着他强硬的态度,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们单位正搞聘任制,白天忙的要死,晚上还要考虑房子的事,心里好烦。看着他那冷漠而坚定的表情,我的火一下子上来了“你决定非要买它是吧?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他沉默“你就想守着你的梦想,永不实现的梦想过一生吗?你守着它又能怎样?不能变好也是惘然!”他欲言又止,我再也不能忍受这种不屑的态度丢下一句话:“你和你未来的伴儿一起去守它吧!再见!”我头也不回地走下桥,正好来了辆出租车,上了车我便飞驰而去,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冷冷的秋雨中。

    我没想到这件事,他会这么坚持。往日的迁就,昔日的呵护,所有的包容仿佛在那场雨中已不覆存在。他变得居然有点大男子主义,我受不了。到了家关上门,把自己封闭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而那一夜电话像哑巴了一样,从不曾响起。我的怨从心头一直蔓延到周围的空气中,想象他熟睡的模样,我真的好心痛,爱情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吗?遇到实质的问题就面目全非吗?三年了,是不是让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呢?我不明白,我也不知道,为了这条臭水河,为了他的梦想,他会放弃我们细心经营起来的感情吗?从双方父母因属相而反对,我们历尽艰难,用彼此的真情感动了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到现在我们还会分道扬镳吗?昏昏沉沉中,天亮了。拖着疲惫的精神,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始终没有打电话,我的心凉透了,在心里说:“永远不会原谅他!”两天,我的心在仿佛失去他的世界中煎熬着,回避着关于他的一点一滴,就连上班必经的煤河,我都想闭着眼睛匆匆走过。好像看见它就会想到我们这段风风雨雨的恋情,从昌盛到惨淡,从温馨到冷漠,像他给我讲的煤河的历史,兴修时那般的繁华热闹,而今却被废弃了,我们也会这样吧,注定没有未来

    3

    夜灯初上时分,我沿着我们初次相识的那条路轻轻漫步,仿佛在追忆昔日的韶华,回忆有他陪伴的温馨,回忆我们三年来经历的点点滴滴。我的任性,我的刁蛮,我的不懂世事,我的不解风情他都一一包容。只有这次他对我不坦白。我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感觉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不该把他一个人丢在冷冷的雨里。说不定他选择玫瑰家园是为了让人照顾我,因为姐姐和姨妈都在那儿住。想到这儿,我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一阵气笛声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一辆汽车在我面前嘎然而止,从车上走下来的是宇的同学。从他急切的表情中,我意识到宇一定出事了。我还没来得及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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