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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付玉楼给气哭了。付玉楼把筱悠说的话全都告诉了黄生。黄生这下全懂了,他看到了离婚协议书,笑了。原来,你不曾爱过我。付玉楼擦拭着眼泪逞强的说,你以为你是谁呀。黄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好,要离婚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和我回一趟老家,去看看我的爸妈,毕竟你也曾做过他们的儿媳妇。付玉楼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在回家之前,黄生对付玉楼说,回老家有很长的路,路相当不好走,还是采购一些吃的在路上吃吧。付玉楼没有理会黄生说的话,但还是陪黄生一起去买东西了。黄生将付玉楼带到了离家很近的批发市场,付玉楼从来没有来过这种杂乱的地方,但是黄生像是和这里的人很热似的,和每一个见面的人都热情的打招呼,见人就指付玉楼说,这是我的媳妇。付玉楼刚开始很生气,但黄生却像是没有看见似的,逛了没多久就有人认出了付玉楼是付青市长的女儿,他们也开始和付玉楼打起了招呼,付玉楼僵硬的脸也开始松懈了,开始回应。虽然,黄生买的东西都是一些很廉价的饼干,让付玉楼不屑一顾,可是付玉楼却很喜欢批发市场那种随意、热闹的气氛。她很奇怪,黄生才来了半年,比她在这儿住了20几年还要熟悉那些人。付玉楼开始觉得小看了黄生。

    在回老家的车上,付玉楼和黄生坐在一起,却没有话可交谈,安静得像两个陌生人。山路崎岖,弯沿而上,树木浓密。车开了两天,付玉楼带的东西早就吃完了,黄生的东西她又不肯吃。在天黑,车开在半山腰上时,车抛锚了。车上的人都只好下车,付玉楼也走了下来,却看到一群人手里拿着东西从山顶上冲了下来,付玉楼和一些乘客很惊慌,以为是劫匪。黄生握住付玉楼的手镇定的告诉她,这些人都是当地的农民,他们只是下来卖些吃的给路过的乘客。付玉楼很惊奇,在这荒凉的野地,能卖给谁?天黑尽了,搭起了篝火,那些山上的农民开始烙过了,付玉楼皱起眉,掩住了鼻子。黄生看到她的俏皮的模样,笑了。一些吃光了食物的乘客,开始向卖烙饼的农民靠过去,一张烙饼要卖十元钱,简直就是天价。付玉楼也觉得太过分了,明摆着敲诈。可是黄生却走过去买了10张烙饼,付玉楼笑着挖苦道,原来你省下来的钱,就是为了捐给这些人呀。黄生没有理付玉楼说的话,也没有吃饼,只是把饼包好放在包里。天亮了,还是没有等到救援的车。时间一小时一天的走,三天过去了,所有的乘客望眼欲穿,可是车还是没有来。然而,当地农民的烙饼涨到了50元一张,付玉楼身上没有带什么现钱,全是信用卡。付玉楼挺不住了,黄生将在批发市场买的饼干递给了付玉楼,付玉楼因肚子的饥饿不得不接过黄生给的食物,付玉楼觉得那饼干真的是太好吃了,没有想到这么便宜的东西,竟然可以这么好吃。吃饱了,也有了力气,付玉楼看见黄生坐在山崖边,也走了过去,陪黄生坐在一起,黄生问,吃饱了吗?付玉楼默默的点了点头。黄生说,不要怪他们贪心一张烙饼要卖这么贵,也许一年才会遇到一次。山里人穷呀,可是山下的学费却很贵,为了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的一家人拼死拼活才供我上了初中。付玉楼听后低声说,我没有怪他们。黄生指着山下的田地说,我从小最大的心愿是,如果我们家的田地在这下面该多好呀。在山上挑一担粪水上山,也要花4个多小时。爸爸为了地里的庄稼不被夜间出没的动物践踏,就在山上搭了一间草屋,每天我会步行三公里,给山上的爸爸送饭,送去的饭他要吃一整天,无论是春夏秋冬都是一样的。天晴时,山上的太阳很毒辣,汗水滴入眼里,辣得眼睛着实的痛。下雨时,山路打滑,爸爸担心我的安全,就说下雨时,你就别上山了,一天不吃死不了的,我爸爸就是这样落下了胃病。明明一家人可以在一起的,为了生计却不得不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我不懂你们城里人,有这么好的生活不好好过,却非要为已经过去的事,弄得家不成家。也许人穷,就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想感情什么的。情感精神没有你们丰富,不过那样也好,生活简单就好。付玉楼听着眼睛也开始湿润了,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黄生转过头盯着付玉楼说,玉楼原谅你自己好吗?付玉楼似不懂黄生在说些什么,愣直了眼将黄生盯着。黄生也吐出了一口气说,当人懂得错的那天,他就可悲的长大了。玉楼,你爸爸已经走了,就算你再怎么责怪自己没有尽孝道、或是原谅两个字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可是都晚了。每一个人都会犯错误的,你不一定原谅他,但是你可以选择忘记,包括你自己。就算你的爸爸错了,谁都可以责备他,只有你不可以,因为他给了你完整的爱,他不欠你的。付玉楼低下了头,嘴里低声的念着,是的,他给了我完整的爱。付玉楼望着眼前的高山,突然,悲伤的捂着脸痛哭了起来。片刻之后,付玉楼说,黄生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想原谅我的爸爸,我们常对朋友说我原谅你,其实我们并没有原谅他,只是不想离开他/她、失去他/她。而我的爸爸已经离开了,我要在心里牢牢的记住他。至于原谅我自己,这和时间有关。黄生听后点了点头继续望着眼前的山。付玉楼和黄生的关系在山上改变了很多,开始相互讲话、沟通了,付玉楼通过黄生,知道了很多山里人的生活艰辛,了解到了黄生的成长经历,也渐渐的打开了自己的心扉,主动对黄生讲起以前小时候的生活是多么的值得留恋。

    一个星期后,上山的车终于来了,乘客们看到车兴奋的相拥在了一起,付玉楼也激动的跳起来抱住了黄生。黄生看着她如花似的笑脸,也咧开了嘴。付玉楼看到自己不雅的行为后,感到很尴尬,对黄生娇嗔道,笑什么,傻气。车又颠簸了半天,终于到了黄生的家。几间土旧的泥房写满了沧桑与贫穷的无奈。黄生的妈爸早早的站在了房外等他们。付玉楼看到了黄生的爸妈,他们都很热情的拉玉楼手,问东问西,大多都是黄生欺负她没有之类的话,村里人朴实,不会说漂亮的交际语,玉楼也只能红着脸尴尬的摇头说没有。黄生的爸妈对付玉楼真心实意的很好,让付玉楼在那里感到了小时候家的温暖。她没有勇气告诉黄生的爸妈,其实她要和黄生离婚了。在离别时,付玉楼竟然感到了不舍,脱口而出,喊道,爸妈以后我还会来看你们的。付玉楼说完后连自己都感到吃惊,就更别说黄生了。

    回到家后,付玉楼没有再提离婚的事了,可是也没有出过家门了,因为她害怕遇到筱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害怕黄生会离开自己。看着付玉楼精神不宁、日渐憔悴的模样,让黄生很是心疼,他也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晚上,吃饭时,黄生拿出了离婚协议书,付玉楼看到了,心凉了,她明白一切该结束了。完整的爱,在自己的手里停过了一次,自己没有抓紧;第二次却也让自己给葬送了。付玉楼还是想表现得大方一点,清了清嗓子说,拿过来吧,我签。黄生听了后,走到了付玉楼的面前,将离婚协议书撕成了两半,黄生大声的说,离婚和结婚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我可不同意。付玉楼听到后,心放了下来,眼睛却红了,说,你不是喜欢筱悠吗?黄生毫不犹豫的说,我是喜欢筱悠,她很善良也很温柔,懂得怎样关心别人。付玉楼听到后感了心像丝绸似的被粗鲁的撕毁了。付玉楼冷笑了一声,说,那你又为何要把离婚协议书给撕了呢?黄生表情慎重的说,因为你是我老婆。付玉楼立刻接到说,那只是父母之命,可是你并不爱我。黄生说,筱悠是很好,可是我爱的是我的老婆,她虽然蛮不讲理、刁蛮任性、不可理喻,但在我的眼里却是可爱的、没有人能比得上的。付玉楼听后破涕而笑,说,原来我看错了你,谁说你不会说话呀,只是深藏不露吧了。黄生也笑着说,那看要对谁了,你可是我的老婆大人呀。付玉楼听后羞红了脸,将头埋进了黄生的怀里,小声说,黄生,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黄生问,什么事?玉楼抱住黄生说,陪我去那些贫困的农村,用爸爸留给我的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还有那些想要上学的孩子,好吗?黄生听后没有吭声只是更加用力的将玉楼抱得更紧。玉楼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在想:爸爸,谢谢你给了我一分完整的爱。你的眼光没有错,为我挑了一个好老公。

      2008-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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