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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人到中年,第一次千里迢迢奔赴京城,只是为了见雪儿。

    雪儿是我大学同学,我的初恋女友。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高中毕业,幸运地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开学第一天,坐在我前排的女生引起了我的注意:披肩长发、鹅蛋脸、丹凤眼、两道细弯秀眉,不足一米六的身材玲珑小巧。真是个小美人,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女子。小美人挺活泼的,同班,又是上下桌,近水楼台,没两天我们就很熟了。我掌握了她的第一手资料:芳名杨雪,家住本省最北方的那座小县城,我在最南方,我们相距足有六百公里。开学才一个多月,我们就有了第一次约会。那还得从一堂微积分课说起,那天,老师布置了一道题,我和她几乎同时完成,老师讲解前,我想出一个花招,轻拍她的肩:“我们玩一个游戏怎样?”“怎么玩呢?”

    “这道题看谁做对,错的那位请客,周末上街吃鱼丸(省城的鱼丸挺出名的),如果都对或者都错,就各付各的。”只要她答应,不管结果如何,与她的第一次约会就成功了。她很爽快地答应了,而且结果是她错我对。

    周六下课,我们没有去学校食堂吃晚饭,分头走出校门。学校离市区有三公里的路程,我们一前一后走了10多分钟才敢并排着走。那个年龄,那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保守的,学校要求也严。我念高三的时候,全班只有一对谈恋爱的,而且经常被老师批评。直到上大学了,才敢有那念头,可大学也不许学生谈恋爱,男女生单独行动还得小心着点。到了市中心我们一起享用罢可口的鱼丸,时间还早,我提议:鱼丸你请了,今天是周末,我们不那么早回去,我请你看录像如何?那时没网吧,满街都是录像厅,从早看到晚,只要一块钱,很适合我们这样的穷学生。我们在昏暗的录像厅里呆了四个小时,三片连映,全是港片,枪战、武打、恐怖、都齐了,真是过瘾。结束放映已经十一点多,和来时大不一样,我是牵着她的手走出来的。为了赶时间,我们抄小路,小路靠山,旁边建着几座坟墓,偶尔的丝丝鬼火,一路阴沉沉的,恍然置身于刚才恐怖录像片中的场景。这可不是我有心安排的,当时我也发怵着,自然地把她搂紧了,我们相拥着经过了那段路。

    我1米七五的个头,平时爱用哑铃把胸肌练得鼓鼓的,她喜欢我的魁梧健壮,有安全感,我述恋她的妩媚娇柔,小鸟依人。很快地她成了我的女友。我19岁了,第一次谈恋爱,很正式地向她求爱:“杨雪,我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我们家相隔那么远,以后能在一起吗?”“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有什么可以做不到的!”那时我们可认真了,一旦恋爱开始了,想着以后毕业就一定要争取在一起,结婚、生子,厮守一生。不象现在的大学生,许多人把谈恋爱作为大学的一门必修课,很少考虑将来。现在社会上就有一种观点:女大学生毕业后,几乎没有一个是处女。我把雪儿当作对她的爱称,我们很投入地相爱着,其间有过争吵、呕气,但更多的是快乐:春暖花开,我们共享大自然的绝美;秋意盈然,我们在海滩上观赏夕阳的壮丽。我们的感情日渐加深,但一直痴守着到结婚那一天再彼此奉献的约定。多少次我们独处一室肌肤相亲,欲火焚身,却不敢越雷池一步。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大学生活即将结束,按规定,毕业生必须回原户籍地待分配。离校那一天,她的车先走,在车起动的那一刻,她望着我,情泪潸然:“涛,我永远爱你,记住我们的约定,你一定要等我!”强抑住夺眶的泪水,我坚定地点头。望着她的车渐渐消失。

    曾经的海誓山盟、美丽的期盼,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如此的脆弱。工作分配很不如意,她去了所在县城的一个最偏僻的乡镇政府工作,而我呢,到了一个如小村落般的国有林场。憧憬与现实的巨大反差,前途如此的茫然,我们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不久,就听说她结婚了,公公是县城的一个有权势的领导。转眼十年过去,我也早已通过考试进了城,夫唱妇随,家庭幸福。

    岁月原本就这样平静地前行,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喂,你是陈涛吗?”似曾相识的女性柔美的声音,只是带有很重的方言,一下子我不敢确定。“我是杨雪呀,还记得吗?”天哪,真的是我的雪儿“雪儿真的是你吗?”我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还说呢,十年了也不和我联系,我是问了很多同学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是忘了我吧?”怎么可能忘记呢?!我神牵梦绕的情人啊,你可知道,十年来每每夜深人静时,我思念着你,强烈渴望着有一天,我们能再次再见,与曾经刻骨铬心相爱的恋人共浴爱河,一了当年未圆的心愿。电话里我们互诉衷肠,谁也不想先停下。我知道她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我告诉她我妻也有了身孕。我们回忆从前相恋的往事,尽诉彼此的相思,慨叹现实的无奈。这以后,我们就经常联系着,在彼此平静的生活中悄悄地重续着当年的恋情,内心里涌动着一种欲望。

    终于,她有了一次去北京学习的机会,时间足有一个月。而我,单位只给了五天的假,去掉路途的时间,我们只有三天。

    到了京城,她来接我,十年了,雪儿还是那么娇柔可人,更多了一份成熟少妇的韵味,举手投足,魅力撩人。一见面,听说我只有三天的时间,雪儿搂着我在耳边轻语:“涛哥,盼了十年了,这几天我都有听你的。”白天,我们登长城、逛故宫、游圆明园,晚上,在宾馆里,我们纵情相爱,共度高潮。

    临别时,我们约定,为了彼此的家庭,今后我们不再联系。

    带着这三天美好的回忆,我离开了北京,了却了十年的心愿,别了,雪儿,我的初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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