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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另一个不是开始的开始。

    大年夜,我被团圆的鞭炮声惊醒,将囤积千年的老酒一饮而尽。思绪,在酒精的燃烧下,向着黑夜加鞭,一路疯跑。

    想起了那个除夕,想起了我的亲情,想起那二十五瓦的灯泡,光线很暗、很薄,四周的墙壁又涂了一层昏黄,母亲的脸上几许憔悴,几多无奈。

    在那个遥远的除夕,焚香。燃了冥钱,新年的钟声与祷告袅袅升起,午夜的天穹,深且黑,一片空荡。在小小的堂屋,香烟弥漫,一尊菩萨慈悲为怀,跏趺于莲花之上,院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除夕,苍老的父亲为了儿女的学习生活费用还泊在远方,一个遥远又遥远的地方。母亲一夜无眠,左眼隐着忧伤,右眼藏着疼痛,却欲哭无泪。

    “每当我写到母亲,我的笔就跪着行走。如果母亲是鱼,她就剥下自己的鳞片,给儿女做件衣裳”想起父母我愧然泪下。

    今年除夕,我们弟兄几个带着孩子们来到了老家的坟前。团年桌上可以欢声笑语,在已故先人的坟前却要保持虔诚和肃穆。

    在父母亲坟前点燃十数根香后,我们将黄纸冥抄一张张放在火中燃烧。两个小小的火堆,火舌吞噬着一张张黄纸和冥钞,我们沉默无言。然后将蜡烛点燃竖立在坟前,罩上有花色图案的白油纸糊的灯笼罩子,插三根枯树枝在外围固定。微弱的北风沿着地皮细簌簌吹着,但我们对自己的灯是可以放心的:蜡烛不烧尽,灯是灭不了的。

    那远处的烟花绚丽,多彩的舞姿似乎诉说着幻灭的悲伤,瞬间的繁华装点今夜的寂寞。灿烂的火焰,没有使冬意变暖无力点燃,整个黑夜更没来得及,明亮你暗淡的眼睛,便为昨年的时光殉葬,仅仅听见一声赞叹。那一把灰烬,无声无息掩进夜空,曲终人散有谁会怀念。烟花倾情的燃烧,短暂的一生,只有虚无的辉煌。一朵一朵,就像月亮的眼泪,盛开在这除夕之夜,伴着整个城市人们的欢声笑语,悄悄消逝。

    离开亲人的坟头,我们惊奇地发现在远处的视野里,亮起了一盏盏灯,远远近近地星罗棋布,灯光是那么安祥和明亮,天上黑沉沉一片不见轮廓,宛若天上的星星降到了大地,构成了让天空黯然失色的独特风景,那是父母对我们新年的祝福。

    除夕,这个不属于月亮的除夕。沿着茫茫的雪地,走进一场希冀,让斟满黄昏的高脚杯,晃荡摇曳出,恬静悠长的相思之夜明月已从夜空中消失,流星正在病榻上划落,漫天飞舞的雪儿,努力改变着沉郁的夜色,不知道有多少娇媚,隐涵在飘飞的花瓣里。

    喜庆的杯盏举起,疲惫的笑颜上,赫然刻着,时间留下的痕迹,我却无法捕捉,无法捕捉曾经握在手中的青春和梦想,都遗落在来时的路上。我只有不停的回望、流连,太阳总是从一个地方升起,又从另一个方向落下。

    遥听窗外的鞭炮,炸响在今年与去年的边境交战,一阵急一阵缓,不知谁胜谁负?奔驶的车,风一样的刮来,站在家的门前,温暖扑面。复杂的情感和亲人的影子,一起闪动,泪珠在熟悉的声音里旋转。走过的路镶上了金边,只留下一地的苦辣酸甜,再回首,不相信是自己的脚印。

    璀璨的灯光,照亮疲倦的背影,我的灵魂,被滚烫爆竹声包围。难得好日子,欢乐里渗透着伤心,让幸福斟满酒杯。埋在心头的灰尘,被的家乡的泉水,一口冲尽,耳边传来孩子们开心的笑声,今年的爆竹真的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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