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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终于能够放松,也笑着回答她:哎呀,其实,我最喜欢的还真是史湘云这一类的女子,还有,比如说张无忌的小昭妹妹,我也喜欢,包括天龙八部里的朱儿,甚至于飘里面的媚兰。

    我知道了。她们都是一样的人。这其中,我倒是喜欢朱儿,并不知道什么小昭。张无忌不是最后选择了赵敏吗?我还替周芷若鸣不平呢。哼。看来,你看的书还不少嘛,都看过些什么书,介绍介绍给我。

    我没看过什么书,哪里及得上你出自书香门第。我说。

    简钒房垂唬克省?

    看过。

      呼啸山庄呢?

    看倒是看过,不过现在已忘了。我看书从来都是囫囵吞枣。

    还有些什么?她继续问我。

    与爱情有关的哪,安娜卡列尼娜、包法利夫人、洛丽塔、红与黑、飘、或者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更或者美国r。j。法勒的廊桥遗梦等等也不错,我就非常喜欢廊桥遗梦。

    哦,有些我并没有看过。我看了好多琼瑶的。

    琼嬷嬷的?呵呵。我笑。

    是啊。你看吗?她反问。

    我看过一些。特别是早年的影视剧。比如窗外、在水一方、我是一片云、心有千千结、几度夕阳红、青青河边草什么的。

    哦。感觉怎么着?

    先还感觉可以,后来,就——

    看过星河没有?

    没有。

    我喜欢星河。

    好看?

    嗯。

    呵呵,琼嬷嬷的影视剧看了那么多,我只记得住梅花三弄的主题歌,姜育恒演唱的。

    这时,萧湘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看,然后急忙出去了,好象刻意在回避什么,连话也不回答我。

    吃晚饭时,萧湘的父母对我非常客气,特别是她母亲,一个劲儿帮我夹菜。萧湘呢,这会儿出奇的沉默,不吱一声,就象走了魂一样。

    从此,公司里上上下下都认为我在追求萧湘,我既不承认也不竭力推卸,就当和以前一样,因为,纵然我有心(确有此心),但她是否有意还尚未可知。一点没有改变的是,我俩的事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我反而觉得有点别扭,而她呢,竟然也是永远都无所谓的样子,让人永远也猜测不透她的心思。小扬子替我着急,嗨,哥们,怎回事?

    转眼已经立秋了。由于萧湘工作出色(实际上是少说话,多做事而已),她们财务部的经理马姐在老总面前说了她不少好话。

    这期间,萧湘和我开始用手机短信交流,包括工作上的事和生活琐事,她用一个特殊的名字“潇”竟然也学着和林妹妹一样,当仁不让。而用手机发短信,是我要求她那样做的,我说,打电话之后很容易忘记具体说的什么,而短信却有如书信一样的功能,文字虽然很少,但可以保存,不会忘记,即使想不起来了,查看一下就可以。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潇又发来短信,说有要事约我到清水河畔见面。

    我心中一喜,啊,是否我的“爱情”有着落了?然而,我又开始犯愁,这样见面该不该送点什么?还是不吧,反正都是“熟人”我作出决定。

    我们见面了。到小卖部买了一些小吃和饮料,找一个地方坐下。她一直不说话,我感到有一点尴尬。终于,潇开口了,她说,我父母要我约你到我家去玩,明天。

    好啊。我说。

    韩冰大哥,我有一件事,一直想找机会给你说,可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什么事?我故意装傻(我后来才知道我是真的傻)。

    她再一次沉默。许久,她说,韩大哥,你和她分手了?

    谁?

    你女友呀。听说你们都谈了好多年了。

    谁告诉你的?张扬?其实,我不用问也想得到是他,那小子。

    你很爱她?

    曾经是的。现在——,不过,这种事很正常,我已经没想这件事了。

    与我有没有关系?

    不,不不不,与你无关。

    那就好,我好害怕是我的原因。韩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不用这么客气。

    先听我给大哥讲一个故事好吗?

    好啊,我听着。我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点什么。

    潇平静如水。韩大哥,我得先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哈哈哈哈。我发誓,我发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决不听她的故事,或者说,决不受她的故事所迷惘,因为,我到如今常常在自己内心深处无数次地对潇说,或许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也是那么的爱你啊!爱你,爱你,爱你!然而,我悲哀不已,真的,我好悲哀,因为,自始自终,她都没有爱过我!

    这就是潇讲给我听的故事——

    三年前,潇在本省保定市的一所学校刚毕业,机缘巧合,立即受聘于保定市一家才上项目一年多的生产球磨铸管的新型企业做统计员。

    大多年轻美貌的女孩子,都会吸引身边很多异性的目光,潇也不例外。

    厂里生产车间的一个班长,是个非常帅气的四川小伙子,名叫覃红,家住四川宜宾城郊农村,能干,又充满才智,工作挺先进的。他爱潇。他们在一起,长达两年多的时间,曾经也是玩了有一年多才开始谈恋爱,可是,潇的父母亲坚决反对他们俩的恋爱关系,而且,覃红风尘仆仆地到了潇家里几次,几乎不受欢迎,潇的大姐若男还为此和潇闹翻,姐妹间几乎互不相认。她姐姐的想法很现实,因为她喜欢并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妹妹,她不想让潇找一个外省人做男朋友,更不用说以后结婚组成家庭。姐姐立刻为她张罗找了一个对象,在张市市郊,那里正在搞开发,男孩儿家里本身就富裕,还可以为此分得很多补贴,只要马上结婚,又可以多分得一份。这些姑且不说,就这门亲事的男方,还是她们一所学校的同事(领导)的亲戚,男孩儿长得又不错,高大,帅气,见了潇的相片之后说很喜欢潇,非常乐意,并且也是大学毕业,现在在学做商贸,简直可以说是郎才女貌了。潇好几次以工作为由,或者说以路程远,人不舒服为由,不肯回家。待实在赖不过了,经覃红同意,曾答应相过一次亲。这一下更不可收拾,男孩儿越发喜欢她,潇却以看不上为由,拒绝了。

    现在呢?覃红在哪?我也沉默了很久,才故作轻松地问潇。

    我们分开了,都有一年多了。——他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来。潇说。

    为什么要分开?就因为家里的压力吗?我问。

    也是,也不完全是。家里人不同意,连我有些同学也反对,说四川人狡猾,嘴甜,会哄人,以后不会待你好的。至于分开,一是因为我迫于家人的意见,主要是母亲和姐姐的话,父亲倒是很民主的,所以,没有同他到四川。二是因为我们那个厂,去年四、五月份就垮了,让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于是,他先回了宜宾,而我回了我们家。

    垮了?

    嗯。那个厂当地投资四个亿,四年不见成效,去年终于垮了,最大的领导都差点坐牢。是因为技术不过关,一套机器设备就是几百万,可是买回来天天出不了管。

    那你们就这样分得开吗?我再问。

    其实我当时也无所谓的,本来对他我也不是什么爱恋的不行的那种,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当时对我应该说是照顾得最用心的吧,我想我可能是对他慢慢地有了依赖心理,他对我是那样的好,无怨无悔的对我,人们都说他就像带了一个女儿一样。潇的眼睛里开始有了泪水,抬起头来把眼睛看向天空,语音开始哽咽。

    我无语。

    在分开的时候,我们心里都特别地难受,特别是他,一个男子汉,为了我,哭了,哭得很厉害。我也陪他哭,就这样陪着他哭,直到把泪水流干,流尽,因为,我们的心和我们的身体已经连为一体,差不多快成为一个人了。此时此刻,潇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一泄而出。

    良久,我无语。最后,我站起来,提议走走,去人民公园。人民公园的空气还好,只是树叶开始飘零,一派肃杀的景象。“悲哉,秋之为气也!”我的心莫名地惆怅。

    现在怎么办?有什么打算吗?我糊涂到了极点,问出这种话来。

    他催促我到宜宾,或者说他愿意放弃在宜宾的事业来这里。潇似乎想求助于我,从眼神中可以看出来。

    那你家人会同意吗?能理解你们吗?我一再犯下错误的追问。

    就是不好作出决断。不是因为我姐,是因为我母亲,我怕伤了她的心,她们说要对我一生的幸福着想。可是,他三番五次地催我,说最好是我先去宜宾。

    就这样去?他来接你?

    嗯。他说他愿意来接我,这样,也好让我的父母亲知道,知道他有多么的爱我。可我,却就想一个人悄悄地走,然后打电话回家。

    先不要急。这里的工作你丢得开吗?马姐对你这样好,老总也很欣赏你。其实,我不敢大胆地说出来,是因为我现在也舍不得她,这个美丽而又凄婉的女人。

    这不重要。主要是我。等我考虑好了,我会明白无误的告诉她,我相信马姐会理解我的。韩冰大哥,现在我母亲为了我,也病了,我还不能马上去四川,我会等,他也会等。他说过,他会等我一辈子,等我一生一世。所以,我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带你去我们家,这也是我母亲的意思,我看得出来,就算是哄哄她也好,能行吗?韩大哥?

    我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良久无语。

    第二天,从萧湘家里回来以后,我也觉得好无力,也感到一如她那样的无助。在床上,我用手机给我以前的女友打电话,电话中传来“你好,你所拔打的号码是空号”又换了一个号码,又是“你好,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我靠!点燃一支烟,想了想,拔打和她一起去的姐妹电话,这回还行,礼貌性地问候了一下,她告诉我她的新号码。

    嘟,电话通了,很久,她才接听。她问,韩冰,有什么事吗?

    我不说话。

    喂,喂喂喂,听得到吗?说话呀。

    我还是默不作声。

    我知道是你,韩冰。韩冰,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无力的垂下手,关掉手机。然后,再一次打开手机,查阅以前保存的短信记录,全是潇发来的短信,仅管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可我却百看不厌。

    国庆节,我要小扬子约出去玩,到一个家在崇礼的女同事家,当然,还叫上了他们车间的质检员小李子。这一次,我故意不和潇在一起。小扬子已经知道了潇的故事,是我告诉她的,简单的几句话。这个女同事也是小李子她们质检部的,小扬子曾说她在暗恋我。

    回来之后,我们一如往常,上班,然后下班,也曾和潇在一起。又是一个星期天,潇发给我短信,说想见我,其实就是要我帮忙拿个主意。

    我跟我父母说了。她说。

    是他又在催你?

    嗯。我不得不作出决定。你说,我要不要去?

    如果你觉得他真爱你,而恰好你又爱他,就爱吧。我似喃喃自语,然后问她,准备好久走?

    10月份底,最迟11月10日前。

    那不是快了吗?

    嗯。我答应了他,他也同意我的决定。

    为什么能够下定决心?你家人有没有妥协?

    没有。只是有一晚他给我打电话,他说他的一个叔给他介绍了一个宜宾的女孩,和他一个单位的,他说见到她的瞬间心里特别难受。那一晚他在电话里哭了,我也哭了我们都分开一年半了

    潇再一次在我面前流泪。我不由更加哀怜于她,也哀怜于我,我和她何尝不都是一样需要可怜的人?“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唉!

    他来不来接你?我深呼吸了一下问她。

    我想一个人去,坐火车,他会到成都站来接我的。

    哦。这样啊,这个,我,我到时送送你吧潇,希望你答应我,答应我送你去北京火车站。

    到时再说吧。韩大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经我出面,征得她父亲的同意,由我送她南下四川。

    在路上,她故作轻松,偷偷地看了我好多眼,然后又立即把目光移开。

    我当时是怎么样子的?我不知道。也许,我永远也记不起来。我只记得曾经很机械地拎着她的行李包,很机械地走着路,然后又显得很聪明地指出应该走的方向。

    北京的深秋,一样的萧瑟,唯一不知道的是,迄今香山的红叶是否依旧。那一天,潇在我眼里,就如同一片美丽而柔弱的红叶。她身着一袭红色的秋装,轻盈,然而缥缈。

    北京的火车候车室是世界上最大的候车室,今天,我却非常厌恶它的庞大和聒噪起来。时间过得太快了,几个小时瞬间已逝。月台上,我露出可能是非常难看的笑容,看着潇上车。

    潇,祝你一生幸福。我记得我说过这句话。

    谢谢。她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或者说他没有到成都去接你,你想回来,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也可以到成都来接你,呵呵。我装作开玩笑的样子。

    行啊。说话可得算数。呵呵。

    嗯。我的心疼痛起来。

    终于,火车缓缓启动了,她给我挥手,我大声说,潇,一路保重,祝你平安!到成都后打电话给我,不,最好是发短信给我,记住,发短信给我。

    嗯,韩大哥,再见。

    再见

    我想我应该算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今天,一直十来个小时陪伴她在一起,只是陪伴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流逝得成为负数,可我,却没有在她面前有任何伤心欲哭的迹象,仅管我真的好想哭。火车走了,我长时间的在月台上伫立,看着火车远去的方向,我的眼泪终于可以放肆地流出来,一任它流过我的脸庞,一任它由热及冷,随风而干

    夜已经很深了,潇发回来的短信我已了熟于心。也许,今夜将令我无法入睡。随手翻到一本什么书,拿来一看,却还是那本挪威的森林,随便翻的一页,正好是石田玲子写给渡边君的一封信,里面有被我用圆珠笔作记号似的勾划着的内容:

    这并非任何罪过,只不过是大千世界上司空见惯之事。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荡舟美丽的湖面,我们会既觉得蓝天迷人,又深感湖水多娇——二者同一道理,不必那么苦恼。纵令听其自然,世事的长河也还是要流往其应流的方向,而即使再竭尽人力,该受伤害的人也无由幸免

    2007年3月23日~3月26日于邛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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